他看看桌子上麵盆又看看珍珍,“做什麼?”
珍珍把袖子卷起來一些,“打算蒸點包子,平時吃起來也方便。”
侍淮銘沒什麼意見,隻又問:“做什麼餡兒的?”
珍珍看著他,“豬肉大蔥餡兒的,可以嗎?”
侍淮銘仍是沒什麼意見。
他轉身往灶台邊去,“那我來剁豬肉吧。”
珍珍回頭,“不用你來做,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侍淮銘:“星期天沒什麼要忙的。”
珍珍還沒再說出話來,侍淮銘已經把豬肉放到盆裏接水了。
於是她抿抿嘴唇沒再說什麼,心想能和他一起做包子,感覺挺好的。
侍淮銘洗好了豬肉放到砧板上,問珍珍:“剁多少?”
珍珍回身走過去,估摸著約了一段豬肉,對侍淮銘說:“就這麼多吧。”
侍淮銘把她說的豬肉切下來,剩下的還放回盆裏。
然後他便站在灶台邊,握著菜刀低著頭,把豬肉先切成片。
珍珍回到桌邊想要揉麵的時候,又想起一件事。
回頭看到侍淮銘穿著軍裝站在灶台前切豬肉,她猶豫一會解下自己身上的圍裙,送到侍淮銘麵前說:“哥哥,你把圍裙係上吧。”
豬肉剁起來的話,油漬肯定會濺到身上的。
“不用。”侍淮銘繼續切豬肉。
珍珍想著不能把軍裝弄髒了,便自己伸了手,拿著圍裙環上了侍淮銘的腰。
腰身被兩條胳膊環起來的一瞬,侍淮銘切肉的動作忽停了。
他轉頭看向珍珍,珍珍碰上他的目光,意識到什麼,臉蛋瞬間紅透了。
不過她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她低下頭,屏著呼吸繼續把圍裙圍到侍淮銘身上,並且係上了結扣。
係完了她沒有說話,低著頭也沒再看侍淮銘,連忙轉身去桌子邊揉麵去了。
堿水倒進盆裏揉起麵。
臉蛋上燒著火,心裏有小鹿在亂蹦。
侍淮銘回頭看珍珍一眼,也沒有出聲說什麼。
轉回頭握緊手裏的刀,繼續切豬肉片。
豬肉切成片以後就可以剁碎了。
侍淮銘站在灶台邊認真地剁豬肉,珍珍則在桌子邊認真地揉麵團。
把堿水揉勻到麵團裏,拿麵板過來,灑上一層生麵。
加了堿水的麵團放到麵板上,繼續揉出韌性。
揉好後分成小團分別搓長,再切成一個一個的小麵團。
小麵團揉好了,侍淮銘的豬肉和大蔥也都剁好了。
豬肉是碎,大蔥也是碎。
肉末和大蔥碎都放到盆裏,加上油鹽醬醋等作料攪拌均勻,餡兒就成了。
珍珍把做好的餡兒放到麵板上,拿起小麵團捏薄包包子。
珍珍包包子的時候,侍淮銘也沒有閑著。
他把爐子裏的火扇起來,在鋁鍋子裏接了半鍋水,放到爐子上燒起來。
鍋裏的水燒開,珍珍直接把包好的包子放在蒸屜上蒸。
蒸完一屜換一屜。
珍珍總共蒸了五屜包子。
這點包子放在鄉下,一個大籠一次就蒸完了。
包子蒸出來第一籠的時候,珍珍夾了一個放碗裏,跟侍淮銘:“哥哥你嚐嚐。”
侍淮銘沒有拒絕,接下碗拿起包子咬一口,隻覺香氣和汁水同時四溢。
他衝珍珍點頭,“嗯,很好吃。”
包子皮鬆軟可口,包子餡兒汁多肉香,味道十分足。
珍珍笑了說:“那我以後每個星期天都給你做。”
侍淮銘吃完了包子說:“不用什麼都考慮我,你想做就做。”
珍珍:“我也想做,喜歡做。”
***
包子蒸出來,看一看時間,差不多也就能做晚飯了。
侍淮銘和珍珍繼續在廚房裏麵忙活,又是殺魚又是切肉又是擇菜,
扇起爐火,起鍋燒上油,肉和菜一樣樣下鍋,嗆出滿屋的香味。
八個菜做好上桌,珍珍又洗了一把小米,煮上小米粥。
侍淮銘摘了圍裙掛起來,跟珍珍說:“我去把老周叫過來。”
老周現在還住在學校的單人宿舍裏,不在這邊。
侍淮銘去宿舍叫老周,珍珍便去隔壁叫了李爽一家。
李爽何碩和何子然跟著珍珍過來,剛一進屋李爽就嗅了嗅鼻子說:“哎喲,這是做了什麼呀,味道這麼香。”
珍珍笑著領他們到餐桌邊,“就簡單做了點。”
看到滿滿一桌子的菜,何碩說:“這叫簡單做了點?這應該忙活了半天吧。”
珍珍還是笑著,客氣說:“也沒要那麼久。”
何碩和李爽沒有坐下來,何子然已經趴到了桌子邊。
趴在桌子邊看一會,他回頭說:“嬸子你之前做的蔥油餅很好吃。”
珍珍看著他道:“喜歡嬸子做的東西,今天就多吃一點。”
何子然高興起來,“好的!”
四個人說了會話,侍淮銘帶著老周過來了。
老周進屋後就笑著說:“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厚著臉皮過來蹭頓酒喝。”
侍淮銘確實也準備了白酒。
讓大家在桌邊坐下,他進屋去拿了一瓶白酒出來。
喝酒的杯子也都準備好了,除了何子然,一人麵前放了一個。
侍淮銘開了酒瓶倒酒,倒到李爽麵前的時候,李爽搖頭說:“我不喝這個。”
珍珍也不喝,於是就他們個男人在一起喝了。
請這頓飯主要是為了感謝李爽的,所以侍淮銘先對李爽說了些感謝的話。
因為珍珍剛來的時候十分緊張,除了懵就是暈,各種反應都慢半拍,而且他心裏其實還是把珍珍當小孩兒看待的,所以就等於是把珍珍托付給了李爽半天時間。
“行了啊,飯都請吃了。”李爽隻聽他說了一半,便打斷了他的話。
看李爽這麼說,侍淮銘也就把話給打住了。
剛好老周又接上說:“再過兩天我老婆也過來了,到時候請你們到我家喝酒去。”
何碩不客氣,立馬接上:“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老周:“必須的!”
珍珍看一眼老周。
老周的年齡應該比大哥侍淮鍾還大點,人也長得十分粗獷。
她在心裏默默地想,他老婆應該也是從鄉下來的吧。
認識一下,她就多個能說話的人了。
這幾句家常閑話說完,因為有個當兵的男人在,後來飯桌上的話題大多都是在說部隊裏的事情,說很多他們在戰場上經曆的九死一生,各種生死時刻。
侍淮銘私下沒有和珍珍說過他在戰場上的事。
珍珍聽得格外認真,也聽得驚心動魄,心髒一直跟著緊緊揪在一起。
聽了這些事跡,更加理解了“保家衛國”的含義。
男人喝起酒來吃飯就慢。
李爽不愛多陪著,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跟珍珍說:“我們去屋裏唄?”
珍珍也吃飽了,便和個男人打聲招呼,起身去屋裏了。
進了房間,李爽跟珍珍說:“對了,我教你怎麼用衛生帶。”
“好啊。”珍珍小聲答應一句,去抽屜裏拿出裝衛生帶的黃紙包。
李爽接過黃紙包,從裏麵把衛生帶拿出來。
珍珍看到衛生帶就有點不好意思,尤其這會還有個男人在外麵說話。
雖然房門是關上的,李爽說話聲音也不大。
她把衛生帶放到寫字桌上,又拿來幾張衛生紙,一邊演示一邊跟珍珍說:“像這樣把衛生紙疊起來墊在裏麵,我給你買的這個是好的,鑲了一層防漏的。”
珍珍一邊認真聽一邊點頭。
李爽把墊好了衛生紙的衛生帶拿到珍珍肚子前,比劃著繼續說:“然後這樣放在下麵,再把帶子係在腰上,這樣就不會掉下去了,懂了嗎?”
用起來還是挺簡單的。
珍珍點頭,小聲:“懂了。”
李爽笑笑,把衛生帶卷起來,裝回黃紙包裏。
放下黃紙包,她好奇地問珍珍:“那你在鄉下,來那個都怎麼辦啊?”
珍珍看著她說:“破布破棉花,家裏有什麼就用什麼,稍不注意就漏出來了。”
李爽:“鄉下的日子,擱我一天也受不了。”
珍珍輕輕吸口氣:“鄉下條件不好,沒有辦法。”
李爽看著珍珍,“侍淮銘這不是成功走出來了嗎?他現在當了這麼大的幹部,你也就別委屈自己了,該用什麼用什麼。”
珍珍笑笑,點一下頭。
她不排斥李爽教她的這些,因為她想要成為和李爽差不多的女人。
李爽現在在她心裏,算是一個榜樣吧。
李爽對珍珍其實沒多大興趣,能真正聊得上的話題也不多。
兩人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小到大生活環境不一樣,經曆不一樣,看到的世界不一樣,腦子裏想的東西也不一樣,自然沒什麼話可說。
在一起說話,大多是李爽教給珍珍說點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