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驚無險(求點推)(2 / 2)

“我是高興……”房間裏的憂傷氣息立刻被抽空,喜悅變作了所有人的心聲。隻有仲淹站在眾人身後,默然看著母親和小妹,心中不知道想著什麼。一抹失落的神色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不過隨後,嘴角馬上掛上了一彎弧度。

不管怎麼樣,一場生死的鬧劇終於以小妹的安然無恙而告終。父親開心極了,還真是很難看到他那張肅穆的臉露出笑容。隨後父親立即吩咐廚房做了一桌豐盛的宴席,招待所有的人。

除了現在還十分虛弱的萱兒和受傷的三接,孫何,所有人都到了我們家中最大用膳廳裏吃晚飯。這個用膳廳是我們家裏年節的時候,用來家族聚會用的。因為爺爺有六個兒子,父親是長子,我還有五個叔叔。過年的時候,五位叔叔都會從各地回到這裏,還會帶著我的堂兄弟們回來。所以家族的用膳廳是很講究排場的,也是家族興旺的標誌。

負責膳食的廚師老宋和仆人將一盤盤的菜端上桌子,葷素搭配。各色的菜肴數之不盡。眾人依次落座在長桌的兩邊,大哥坐在右邊最前頭,我恭陪末座。謝伯父則是坐在左邊最前頭,後麵依次是淩紫,仲淹,玉英。在桌頭放著一張大椅和一張小些的椅子,那是父親和母親的。

“作為主人,在下十分感謝各位這麼賣力地救活了小女,略備薄酒,望大家開懷暢飲,不醉不歸。”父親舉起酒杯,所有人亦舉杯,一同飲下了這一杯。

“還有因為時間緊,在下還沒有來得及向大家介紹。這位今天慷慨出手救了萱兒的少年就是朱悅小友。請飲了在下單敬你的這杯。”父親看起來非常鄭重地起身,與仲淹單獨喝了一杯酒。

“天正老兄,你真是客氣了!咱倆不用這麼客氣吧,既然是你的女兒,我當然會盡全力幫助她了。真的不必客氣!”說著仲淹習慣性撥弄了一下劉海兒,繼而又飲了一杯水酒。

“大人,不知你和這位少年是什麼關係,看你兩個的稱呼好像是兄弟似的。”大哥問道。

父親恍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你看我高興糊塗了。兩年前,我到山東長山學宮辦些事情,之後在一個酒樓歇腳。看到了那個老板正在毒打一個賣唱的歌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特別殘忍。這個時候就是朱悅小友挺身而出,及時製止了那個惡毒老板,並且給了那個歌女些銀兩。這種性情我十分欣賞,所以我和他當即在酒樓上聊了許久。真是惺惺相惜啊!醉酒之後,朱悅小友還展示了他的琴技,真的是詩酒畫琴無一不通。我便和他結為忘年之交。去年三柳會的時候,他還來了。是你們粗線大意的,沒有發現這位和你們年紀相仿的人中俊傑。這次來也是參加今年的三柳會的。”

“沒關係啊,隻是沒想到今年的三柳會之前會有這麼多插曲。而且沒想到既然會誤打誤撞救了諸位公子。”

“救了三複他們?”謝伯父問道。

仲淹就將之前翠怡軒的凶險場景複述了一遍,大哥也是對仲淹十分佩服。仲淹倒是與我極為親近,和我說了很多話。我倒也沒那麼拘謹,你來我往,很快就熟悉了。

大家席間觥籌交錯,互說著一些趣事,當然還有一些醉酒的話。可我一直注意著這位在父親他們的口中名叫“朱悅”的少年,那個時候他為什麼要稱自己是範仲淹呢,為什麼他的那麼地樂天開朗呢,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他既然是父親的忘年之交,那麼要是論輩分,我應該叫他一聲叔叔!現實怎麼可以這麼殘酷,我對這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仿佛很有興趣。

突然仲淹起身,眉間清楚地寫滿了倦意,“天正老兄,諸位,多謝這麼豐盛的飯菜款待。由於旅途勞頓覺得很是疲憊,想先去休息了。”

一聽到仲淹這麼說,淩紫補充了一句,“如果晚上用你的那套內功修習法重新呼吸吐納,你損失的內力會恢複一些的。這是對你救人的一點點補償。”

仲淹頓了頓,“嘿嘿,多謝了啊。”父親馬上安排小誌南帶仲淹去客房休息。我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麼想法,也想父母和謝伯父辭別。父親隻是告訴我一會兒讓我去他書房,便允許我出來了。

來到外麵,夜穹中鑲嵌著無數顆豌豆般大小的星星,月亮就像是李白詩句中的白玉盤似的掛在中天。靜謐的夜裏,可以聽見各種昆蟲的鳴叫聲。腦海裏仍然還重複著白天時的場景,驚悚和恐懼在空中月亮水流一樣汩汩流淌的光線裏變得淡然和寧靜。

我沿著尾隨著仲淹和小誌南,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也許就是覺得好玩吧,我正在得意我的跟蹤沒有被他們發現時,忽然隻覺得象牙白的月色瞬間森然若冰,一種足以讓腦袋到身體全然麻痹的凜然殺氣肆意地充斥在我的四周。我的眸子像是被一雙手用力擠壓,眼仁縮到不能再小了。

“是誰,你是誰?!”我無助而又顫抖地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