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臂,莫名的恐懼讓她顫抖。忽然,不知是真實還是我的幻覺,一道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我身邊的女子便是降落俗世凡塵的九天仙子。那般脫俗的美麗,卻要變作白骨。那樣美,那樣清靈……
我……
誰在擔心的猛吼,誰雙眼朦朧?
玉英呆呆的站著,慘白著臉色。
她忽然轉頭對著我,嘴角微微漾起一絲笑,那一刻仿佛是癡了一般。我的心頓時沉了一下。整個世界安靜了,滴滴點點都是她的身影。
害神的紅光越來越盛,濃重的如血色的光肆虐地在整個空間擴散。現在的我聽不到小妹的撕心裂肺的呼喊,看不到所有人驚詫的表情。我使出渾身的勁,一把將玉英拉到身後,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我閉上了眼,等著死亡的臨降。
“小莊哥哥!”
巨大的反噬之力在我的身前狂熱炸開。身前一熱,覺得有什麼東西撞到了我的身體,幾乎同時融進了我的身體內部。瞬間好像竄進了一隻猛獸,在我的七經八脈瘋狂地撕咬,不安分地一陣狂竄。火燒似的熱度簡直就要將我自己窒息了,好像是陽光下的雪人,要慢慢融掉。
“撲哧”我一口血液吐了出來。
眼前的一幕讓人吃驚,害神的軀體已經在不遠處的牆壁之上,腥臭的血液氣味飄在空氣之中。定睛一看竟然有一條琴弦連著害神,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懸在空中的紅線,而弦的另一端竟在範仲淹的手中。隻見範仲淹長舒了一口氣,劉海兒微微上揚,“小莊,你又欠了我一條命啊!”仲淹摸了摸身後的琴袋,撕扯回了剛剛拋出去的琴弦。
原來焦尾琴弦的頭部是由一種尖銳且細小的錐狀鐵製物做成的,沒想到仲淹竟然會用這個東西,抵擋住司空赤給我和玉英的最後一擊。不遠的牆壁上已被琴弦洞穿的害神劇烈地顫抖著自己的身體,沒一會兒就不再動彈了。這麼細而且柔的琴弦即便是有頭部的那個錐狀物,也很難將快速襲來的害神精準地擊中。這一幕讓我想起了在翠怡軒的時候,張先利用我讓倩如折斷手指時,仲淹精準地將兩個酒杯分別用不同的力道同時擊中張先和倩如的情景。這一次他又擊中了害神,看來他對內力漩渦釋放出來的內力有著十分精純的掌握。
我不知道怎地覺得身體裏麵有一股氣不受控製地在身體裏麵亂竄,時漲時縮,時冷時熱。玉英竟然不爭氣地哭了出來,一下將我抱住。“怎麼樣,小莊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啊,為什麼把我拉到身後……”梨花帶雨的樣子竟然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好像又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應該暫時安全了。但是我們好像真的忽略了什麼,剛剛那聲“不要啊!!!”到底是誰發出來的,那個聲音我根本不熟悉。
正想著,那個白衣少年已經站在了我和玉英麵前,剛剛他用的輕功身法看起來竟是那麼的熟悉。此時仲淹和大哥小妹還在幾步之外,都還不能立刻到我們身邊。白衣少年看了看依然在司空赤的蟲陣裏麵掙紮的父親和謝伯父,以迅雷之勢點中玉英的穴道。有力的雙手直接將玉英拉到懷裏,我吃了一驚,右手快速禦氣。或許是因為玉英遇到危險吧,我手中的氣流膨脹了很多倍,用盡全力打了出去。
空氣在我們之間瘋狂攪動,這時我根本沒有任何好恐懼的。體內那股狂熱的不明熱氣竟然猛烈地衝擊著我的內力漩渦,我明明感覺到了這根本就不允許我調用內力,但我依舊竭力旋轉著內力漩渦。白衣少年完全將我輕視,隻是右手的一個擒拿式,便直接將我的手腕扣住,飛起一腳,我頓時飛了出去。隨即他便抱住玉英,跳進了後院的入口。
我看到了玉英的目光,那種希望我立刻救下她的目光刺穿了我的心。我奮然而起,朝著入口奔去,誰知那股熱氣突破了我微小的內力漩渦直接向上麵湧。我的喉嚨以上全部籠罩洶湧的熱,我的額頭繃起了並不明顯的血管,耳朵拚命地想起了瘋狂的蜂鳴聲。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是不知什麼時候被司空赤下毒了,也不應該這樣啊,他和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此時我已經聽不清小妹大哥仲淹以及父親謝伯父的呼喊,混沌的意誌支配著我走向那個入口。此時的入口已經關起了一大半,忽然眼前一黑,一頭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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