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1 / 1)

過了八九日,李承澤的身子好了許多,已經可以起來走動走動了,舌頭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說話還有些含糊,不過郎中說了不要緊,再過幾日就可痊愈了。

因著記不起過往,李承澤也不再總是和範閑爭來吵去,隻是他依舊抗拒範閑,每次範閑靠近時,他總是想都不想的就會躲開,盡管範閑同他說了許多他們的過往,可李承澤就是接受不了他的親近,若是被範閑逼的緊了,他便說他眼下什麼都不記得了,無論過往怎樣,現在都算不得數。

李承澤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對著謝必安的劍和玉佩出神,他問過範閑這兩樣東西的來曆,範閑告訴他劍是自己送給他防身的,玉佩是他們定情的信物,李承澤又問他玉佩上鐫刻的言字是什麼意思,範閑解釋說那是他父親叫刻上去的,為的是提醒他謹言慎行。

李承澤又不理範閑了,他還是這樣,即便忘了一切,也依舊不願多看範閑一眼,範閑瞧著他,心裏又怨又悔,早知如此就不該再讓他看見謝必安的東西,其實範閑不是沒想過要把劍和玉佩拿去處理掉的,隻是李承澤就連在睡夢中都緊緊抓著不放,他實在是沒找到機會,強行要走又怕引起李承澤的懷疑。

李承澤抱著劍倚坐在窗台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心想你為什麼還不來,想完李承澤心裏一驚,自己是在等誰?想不起等的是誰,卻無比確信自己一定在等人,撫摸著懷中的佩劍,腦海中又一次閃過那個出現了多次的身影,隻是這一次那身影比以往清晰了許多。

李承澤抽出劍,劍身上倒影出他的臉,指尖搭上劍鋒,瞬間便被劃出了一道口子,看著越結越大的血珠,李承澤不自知的喚了一聲,“必安。”

收劍回鞘,李承澤喃喃的念著必安,他沒有想起與這個名字相關的記憶,可卻驚奇的發現隻是念著這個名字,自己就足以心安。

範閑晚上來看李承澤時,聽到他在叫必安,著實嚇了一跳,心想莫非是藥失效了?應該不能啊,他師父同他說過,那藥藥效極強,他試藥幾十年,隻出過一次例外,新婚女子失了夫君,萬念俱灰,她家裏人想要讓她忘了往事好好活下去便給她用了這藥,隻是沒想到藥效隻持續了三天,藥效一過,那女子還是隨他夫君去了。

範閑喚了李承澤一聲,見他神色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暗笑自己杞人憂天,那女子會成例外是因為她與她那夫君青梅竹馬,情深意重,自是難以承受,李承澤又不是那等重情之人,自然也成不了那個例外,可既如此他又為何會念必安呢?範閑心中疑惑卻又不敢多問,隻怕問多了反而會讓李承澤想起來,或是被他反問倒麻煩了。

陪李承澤用過晚飯,範閑並沒有像往常那般立刻離開,而是陪著李承澤天南地北的聊起了天,眼下這時節已經不那麼熱了,尤其是太陽落山之後,可今日的李承澤卻覺得熱的難受,漸漸的,他甚至連範閑的聲音都聽不清了,這顯然不是天氣熱造成的,察覺到不對,李承澤立刻對範閑下了逐客令,可範閑並沒走,反而是將李承澤抱進了懷裏。

順手打翻桌上摻了藥的茶水,範閑抱起已經意識不清的李承澤放到了床榻上,他本也想求個兩心相許,並不願如此,可奈何李承澤總是對他避而遠之,那一聲必安更是叫的範閑心生不安,若李承澤真的恢複了記憶,那他便再也沒有機會了,但他也深知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強迫與他,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攥住李承澤想要推開自己的手,範閑輕柔的吻著他的臉,柔聲的在他耳邊說道,“承澤,別怕。”

李承澤已經意識不清,恍惚間,眼前的範閑與記憶中那模糊的身影重合,反握住範閑的手,李承澤含糊的喚了聲,“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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