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1 / 1)

謝必安到最後也沒想明白李承澤究竟是要讓他說什麼,不過他也沒一直待在地上,不到半個時辰李承澤就赦免了他,當然這隻是因為如今天氣涼,李承澤不想一個人睡在冷冰冰上的床榻上而已,絕對不是因為他心疼謝必安,怕他凍壞了。

謝必安回來的第三天,一隻信鴿落在了家裏的房簷上,可這信鴿卻並沒帶來任何信息,隻是見到他和李承澤後,繞著房頂飛了三圈便走了。

看見信鴿的兩人都認出了那是範閑的信鴿,信鴿到此卻沒有書信,是因為此次要傳達的消息不必落於書麵,信鴿就是答複,這答複是給李承澤的,也是給謝必安的,信鴿為使,送達承諾,從此三人,永不再見。

李承澤不想讓謝必安知道他用自己的性命威脅範閑的事,便裝作沒認出那是信鴿,“那隻鴿子好漂亮。”

謝必安不想讓李承澤知道自己冒險去了京都的事,便指了指尚未飛遠的鴿子,“那我把它抓回來給你養著玩?”

“算了吧,有那隻鸚鵡就夠了,鳥多了容易打架。”

“那也可以抓回來燉湯嘛,冬天喝鴿子湯最好了。”

說笑間,信鴿已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倆都覺得那信鴿好像越飛越快了。

自謝必安回來,李承澤已不知問了多少遍解藥的事情,直到今日得到範閑的承諾,謝必安才終於敢跟他說這件事,不過不是告訴他解藥已無法配製,而是跟他說毒已經解了。

牽著謝必安恢複如常的手臂,李承澤半信半疑,追問他既然毒已經解了,那為何之前自己問的時候他總是閃爍其詞,不肯回答,又為何直到今日才許自己看他手臂,先前在床榻之上都不許自己掀開他衣袖。

李承澤果然不好糊弄,萬幸謝必安早有準備,所有李承澤可能會問到的疑問他都準備好了應付的說辭。

為什麼不一回來就告訴他毒已經解了,當然是因為解毒是需要時間的,他回來的時候毒還沒有完全解完,沒告訴他是怕他擔心。

李承澤仍舊有些懷疑,可是看著謝必安賭咒發誓的模樣,終究還是信了,他哪裏會想到,謝必安的手臂之所以會恢複如常是因為他將聚集在一處的毒素分散到了全身。

不過同生共死沒了解藥的事謝必安終究是沒能瞞李承澤一輩子,第二年就因為範閑受傷被拆穿了,原本毒素集中在一處,毒發的時候他還可以用內力壓製,但因為他將毒素散延至了全身,導致毒發的時候內力被壓製,他隻能硬挺著,所受之苦比範閑這個傷者還要重上幾分,範閑隻是受傷,他卻險些喪命。

那一次,李承澤沒有哭也沒有鬧,甚至沒有急,隻是在袖子裏藏了把匕首安安靜靜的守在謝必安身邊,謝必安若是死了,旁人一定會緊緊地看著他,到時候他就找不到自盡的東西了,謝必安若是活下來,自己就親手殺了他,誰叫他竟然敢騙自己。

謝必安醒來那日,李承澤手裏的匕首沒有指向他,反而是被李承澤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謝必安,你若再敢騙我,我就死在你麵前。”

謝必安不怕死,可他怕李承澤死,他自己的生死威脅不了他,可李承澤的生死能,李承澤知道,所以才用謝必安最在乎的自己的性命威脅他。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

李承澤不怕死,可他怕謝必安死,他自己的生死他不在乎,可他在乎謝必安的,謝必安知道,所以才用李承澤最怕的自己的死來威脅他。

“你不許死。”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後又同聲道,“我們都好好活著。”

天涯路遠,山高水長,這偌大的江湖,總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必安,你答應過會一直陪著我,不許食言。”

“絕不會。”

“必安,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有。”將李承澤抱入懷中,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我喜歡你,從京都到江南,喜歡了很久。”

“我也是。”

聽說範閑傷愈後不久就辭了官,後來他們就再也沒有留意過京都的消息,不過範閑應該過得挺好,因為從那以後,謝必安再也沒有毒發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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