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三暑假開始蓄長發,快開學時外婆出事去國外,中間有兩個月嶽或見證了他的頭發從短到能紮起小啾。
沒少拿皮筋兒幫他紮頭發。
聞言嶽或連問都不問,自然而然地接過林是非手裏的黑色發圈,動手幫他把頭發攏起來。
動作毫不生疏,猶如他們從未分開過一年。
片刻後,嶽或:“……你頭發怎麼這麼多?”
和剛留長發的時候不同,那時候幾乎隻有發尾在變長,很好紮。
如今林是非的每根頭發都長長了,嶽或身為男生,還是沒能掌握好具體捆頭發的訣竅,手心裏的發量又好多,總是攏好這邊那邊頭發就從手裏掉了出來。
反複幾次才弄好。
而且還有點淩亂。但是效果還不錯。
林是非笑著看他:“你不喜歡嗎。”
說完他便趴在桌子上,臉對著嶽或,閉上眼睛:“我趕的飛機,好久沒睡了,好困。”
睫毛纖長還有點微微上翹的弧度,跟假的似的。
看見他在課堂上睡覺,嶽或稀奇了:“好學生在上課的時候睡覺?”
林是非伸手勾了下嶽或的衣擺,轉而又勾了下他放在腿側的小手指,示意他別調侃自己,嘴裏卻說:“我沒書。明天監督你好好學習。”
嶽或:……
你還是睡覺吧,別說話。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都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嶽或想著還不晚,可以翻牆出去,反正他自己一個人住。
十點回來就行。
海城高中的學生除非離家特別近,不然大多都是住校。
晚自習結束跟平常放學沒什麼區別,校園裏人來人往,有一半穿的都是藍白校服。
路燈每一盞都亮著不刺目的光,把經過的學生們的身影拉長再映短。
嶽或的校服拉鏈沒拉,露出裏麵的白 T ,風從前麵過來順著腰線婉轉,衣料頓時和肌膚示好親近,腹肌與人魚線條在昏暗的夜色裏若隱若現。
校服底部的拉鎖頭被風一刮撞上向前擺動的手指節,發出有點疼痛的“咚”的一聲響。
嶽或下意識側首,便被隨風飄動的一縷長發拂了滿麵。
“你在晚自習轉校過來就已經很讓人不理解了,”看見林是非突然出現在身邊,嶽或眉頭一跳,剛才這人明明走了啊,“晚自習都結束了你不回家還在這兒幹嘛?”
林是非好玩兒似的抓住嶽或的衣擺:“剛才我讓你等我,你怎麼還走啊?”
嶽或:“嗯?”
聞言嶽或仔細思索。
剛才放學他一心想翻牆趕緊走,班上同學又對他和林是非格外好奇。
雙重“壓力”疊加,嶽或是第一個拉開後門出去的。反正他離門最近。
然後林是非跟著他走了段距離,經過杜傑辦公室的時候,他對嶽或說:“星星,先別走,你等等我。”
嶽或滿腦子快走快走,覺得林是非說話了,又覺得他沒有說話,腳下動作卻沒停。
“……”
“怎麼不等我?”林是非緊緊捏住嶽或的衣擺,另一隻手上拿著張紙,表情不太開心。
“……”嶽或總不能說他是真的很想在開學第一天就翻牆出去吧?他嗯了聲,道,“人多沒聽見。”
“你手上拿的什麼?”
林是非遞給嶽或:“宿舍申請表。剛剛去杜老師辦公室裏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