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輕撫嶽或的後腦勺,沒用什麼力氣便讓他的額頭抵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星星的情緒。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裏。”
嶽或忽然出聲這麼說,音色有些低啞。
兩人認識兩年,林是非當然知道些嶽或家裏的情況,但知道的不多。
可他知道嶽或的父母很不負責任。
林是非道:“我也一點都不喜歡這裏。”
他們傷害了嶽或,需要得到教訓。
靜默片刻,嶽或道:“其實我能理解她。”
沈婉身為一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女人,和陳銘川這樣有錢有勢的上流人士結婚,本來就不被看好。
而且陳銘川還有兩個兒子。
沈婉必須要時刻做出討人喜歡的繼母的模樣。
親生兒子……
忽略就忽略了。
反正是親生的,又不會跑。
嶽或道:“但我現在也隻限於理解了。”
等嶽或睡著後,林是非憐惜且克製地親吻他的發、眉心。
他低喃出聲:“我會永遠陪著星星的。希望星星……也能喜歡我,早一點。”
*
晚上突然變天,唯一一點毛月亮也被遮蓋,傾盆大雨瞬間拍打在草地上,幾乎下了整夜。
直到天蒙蒙亮時才停,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雨後泥土被翻新的潮濕氣息。
晚上應該是怎麼睡都覺得不舒服,嶽或老蹬被子,林是非給他蓋了好幾次,也挨了兩次蹬。
甫一睜眼嶽或就覺得嗓子有點幹疼,清了清喉嚨後倒是好多了,他便沒管。
昨天家裏氣氛那麼僵硬,嶽或答應在這裏過夜都是看在沈婉的麵子上,不可能再在這裏吃早飯。
下過雨之後還是陰天,早上空氣顯得很濕冷,穿著單薄的 T 恤出去,胳膊上都會起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幸虧有校服。
嶽或音色很低,甚至可以說得上乖巧,但他不容商量地拒絕了沈婉的挽留,非要走。
陳譚淵跟譚諶都在家,沈婉最終放棄,沒再說什麼。
臨走時,她說:“那你過段時間就回來看看媽媽。”
嶽或隨口:“嗯。”
但他心裏知道,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年年?”陌生的少年音色有些驚喜地傳來。
他還沒進門,就見有兩個人剛從玄關門口出去,其中有道身影他眼熟。
嶽或下意識看過去,而後又將眼神瞥開。
來人長得還算俊秀,十七八歲的模樣,天生笑眼,是很討人喜歡的長相,但看久了卻總讓人覺得那雙眼睛太過精明。
譚諶:“馮呈。”
廊坊下譚諶涼涼地喊道。
馮呈立馬應:“這就來了諶哥。”他笑著說,“我就是覺得有好幾年沒和年年見了。”
“以前他老跟在我屁|股後頭說喜歡我呢。”
嶽或蹙眉,抿唇不說話。
馮呈還在說:“我爸那時候還開玩笑說,讓年年長大後給我做老婆。”
語氣輕浮,沒什麼正經。
嶽或:“你特麼閉……”
“喜歡你?”林是非忽而出聲,直勾勾地盯著馮呈,語氣猶如冰渣。
他沒見過馮呈,也沒聽嶽或說過。
對不上號的人臉、且還是嶽或說過喜歡的人,讓林是非在早上濕冷的風中失去冷靜。
馮呈同樣看著眼前陌生的人臉,挑眉道:“是啊。他現在也說喜歡你了?”
星星沒有說過。
嶽或不想多事,想等出去後再和林是非說,扯他袖子,低聲說道:“林是非,我們走吧。”
“走什麼。”林是非低低地說,充滿危險性。
他回首按住嶽或的後頸,垂首湊近人耳邊,音色低沉,很強勢:“Darling,一會兒你要是不說喜歡我讓我滿意,我會弄哭你的。”
“現在,這個人說話很不尊重你,我要解決他。”
說著,林是非拉過嶽或的手腕,將黑色發圈暫且褪下,把長發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