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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br文
“啪嗒。”
嶽或說完話, 就立馬慌亂地垂下眸子,重新夾起方才林是非遞到他嘴邊的排骨,欲蓋彌彰似的往微開合的唇間送。
鮮香味美的肉汁探到柔軟的舌尖, 瞬時在味蕾擴散炸裂,但嶽或仍然像是食不知味, 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一滴液汁也緊跟著墜在桌麵。
“啪嗒”的聲響猶如按下了什麼開關, 嶽或慌不擇路地放下筷子, 拿紙去擦差點滴到他身上的汁水。
他低下頭顱,隻用濃密的發旋對著林是非的視線,隻覺頭皮發麻, 終於忍不住小聲提醒:
“林是非你......你,你別看我了。”
自嶽或明確地表達出“同意允許”, 林是非便錯眼不眨地緊盯著他的所有,從頭發到身體的一切部位。
最後視線便牢牢地定格在嶽或的臉。
因為許久不眨眼, 他那雙平日裏尤其深邃的眸子便顯得更加深沉, 且眼白不知為何似乎都蔓上了絲紅。
嶽或被他盯得心裏發緊, 怪害怕的。
但又不是那種讓人產生恐懼的害怕......而是另外一種他目前好像觸摸到些許,但就是具體說不上來沒辦法宣之於口的感覺。
就在嶽或真的要頂不住頭頂那股似要穿透他的盯視, 想再提醒一遍時, 他的下巴就突然被幾根修長的指節有力地掐住了。
嶽或微怔,不得不隨著對方有些強勢的力度抬起頭, 便見林是非清雋, 堪稱雌雄莫辨的漂亮麵孔倏地靠近。
嶽或下意識就要後退,可察覺到他的動作, 林是非手上的力度更加強硬。
“別、動。”低沉且莫名含有命令的音色自林是非微開的唇間飄出。
待人真的不再動之後, 林是非壓抑著嗓音問:“, 你真的知道你在對我說什麼,又對我做出了什麼樣的承諾嗎?”
“我......”
“不許反悔。”林是非忽然有點凶地說。
語氣凶,眼神也凶,仿佛嶽或一旦真的反悔,那他就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雖然他很凶,但卻並不令人害怕,反而很容易便能讓嶽或察覺到此時林是非才是緊張害怕的那個,紙老虎似的。
嶽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而後又繞上他的指節,任兩個人的手相互糾纏,低聲卻堅定:
“不反悔。”
林是非眼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不是要哭,更像是他被允許朝自己的夢寐以求更加靠近,所以悸動不已。
他啞聲道:“真的?”
嶽或嗯道:“真的。”
林是非詢問他期限:“什麼時候都有效?”
嶽或回答他的期限:“什麼時候都有效。”
林是非:“一輩子?”
“......”以後他們兩個人都會有愛人吧?
等林是非有了可以共度一生的愛人,那給林是非安全感,滿足他一切行為這樣的事,肯定就會是他的愛人在做。
想到這裏,嶽或心裏又開始犯堵了。真的好奇怪。
而沒有第一時間聽到他的回答,林是非眉眼沉沉:“星星在想什麼?回答我。”
“一......一輩子。”嶽或覺得臉頰被捏得更緊了,忙回神即刻應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就是他在安撫林是非。
一輩子就一輩子。
話落,林是非視線下移,盯上嶽或那兩片柔軟的唇,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幾秒後,他克製地微微閉眼,沒忍住探身在嶽或的額頭落下輕吻,而後鬆開鉗製他下巴的手。
被親了,嶽或下意識抬手摸額頭,眉尖輕蹙,道:“你不開心嗎?”
不然不會親他讓他哄哄吧。
“是我那句話說錯了?”嶽或仰頭看向忽而起身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似乎要放空自己的林是非,說道,“林是非,如果是我哪裏說得不對讓你不高興,你要告訴我,我會收......”
“不許收回!”林是非反應激烈地打斷他,強調道,“星星剛才已經說了不會反悔,就要說到做到。”
“我沒有不開心,我隻是需要冷靜。”
嶽或不解:“冷靜什麼?”
林是非沒有回答,他隻是停在沙發靠背後麵,目光灼灼地看著嶽或的臉。
那雙眼睛裏沒有喜歡,沒有旖|旎,真的隻有對好朋友的在乎與信任,單純天真得要命。
在心裏大罵自己不是人的林是非突然彎腰俯身,撈起一個抱枕把臉埋進去,低喃般地喊:
“mom......”
像求助似的。
嶽或聽見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但又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喊媽媽?”
“我怎麼你了嗎?你還想叫阿姨過來揍我一頓?”
林是非沒起身,聲音隔著抱枕淒慘又興奮:“,我真的快要被你折磨瘋了。”
嶽或無辜,一心一意想要好朋友好起來的腦袋瓜什麼都想不明白。
等林是非差不多冷靜好,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
他拿抱枕撞自己的頭,長發都弄得亂糟糟,又去浴室洗臉。
最後甚至還特麼衝了個快速的涼水澡。
嶽或莫名其妙,但這一係列看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臉紅心跳的。
這麼長時間飯菜都涼了,要不是還是暑天,不熱熱根本沒辦法再吃。
現在的季節天氣倒是問題不大,就是口感差了點兒。
雖然嶽或最終也沒想明白他把林是非“逼瘋”的點在哪,但他忽然很警惕地覺得......知道不能細問,不然肯定要出事。
這件事就讓它翻篇而過,絕對不再提了。
今天晚上洗澡,是林是非第一次沒有再對嶽或說“咱們一起洗吧”這句話。
往常嶽或同不同意另說,反正他時而同意時而拒絕,但林是非每晚都會提出兩個人一起洗澡很省水的建議。
今天他拿著睡衣獨自走去浴室時,專等他說話、卻就是沒得到邀請的嶽或還甚是不適應。
他滿腦袋問號,下意識喊了聲:“林是非。”
林是非側首,應:“嗯?怎麼了,。”
他強忍沒去看嶽或的臉,隻盯著他纖白的頸子,而後那截白對他來說也是巨大的折磨,隻好把視線轉移到嶽或腳下的地板。
但他心底的欲|念仍然滿得要溢出來,他真的好想和星星一起洗澡,然後把他按在牆上。
如果星星哭著說不要,那對林是非來說根本就不是拒絕,而是催|化|劑,林是非絕對不會停下的。
他肯定會把嶽或做的雙腿在水中發軟站都站不住,最後隻能順著溫熱水流的牆壁往下滑,可林是非仍然會掐著他的腰,讓他繼續承受......
嶽或不知道林是非腦子裏在想什麼十.八.禁。
聞言開口道:“你......”
你什麼?這要怎麼說?就說你怎麼不說跟我一起洗澡了?
操,好像變.態啊。
“沒......沒什麼。”嶽或伸手摸耳朵尖,顧左右而言他。
片刻後,他想起了正事,正色道:“哦,你可以把蘇爾讕......就是你心理醫生的聯係方式推給我嗎?”
林是非滿腦子旖|旎霎時先被清除幹淨。他回轉身來,目光有些莫名的發沉:“怎麼突然想起要他的聯係方式?”
“星星對他感興趣?”
不可以。
嶽或不可以對任何人產生不該有的興趣。
“我對他感什麼興趣,”嶽或說道,“我對你感興趣啊。”
話落,林是非有些怔愣,不太明白嶽或說什麼似的。
但奇異地,他方才瘋狂要翻湧而出的暗念被生生往回壓,平息了不少。
這時,嶽或接著道:“我可以隨時查看你的手機,這是你早就允許過的,你說你對我沒有任何隱私。”
林是非應:“對。我永遠都不會對你有隱私,任何。”
“所以我拿著你手機偷偷加他也可以,但這是對你隱瞞,你知道了肯定又會不開心,還會......教訓懲罰我。”後麵的話幾乎是從唇間擠出來的,聲音很低。
這次去給喬晃畫畫單騙林是非就已經挨了揍,嶽或可不想再來一次。他及時甩掉挨教訓時?40;畫麵,很懂似的主動道:“我想跟你的心理醫生聊聊。身為你最好的朋友,他肯定會告訴我該怎麼照顧你的情緒吧,知道以後我才能更好地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啊。”
林是非相信嶽或,但他的心理問題讓他不得不去確認:“星星隻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