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十月下旬的天,黑下來的時間明顯提前,七點就已經晦暗偏昧。
方才嶽或跟林是非進到家門已經七點了,再在臥室共同翻看相冊,七點半都過了。
厚重的落地窗被推到邊緣如數堆積。
平常除了阿姨定期打掃,為更好地保持室內空氣新鮮,此時臥室的窗戶也開著半扇,回來後便不至於產生長時間不住人的淡淡黴濕氣息。
天花板的吊燈散著耀眼刺目的光亮,外麵明明還未全黑,但有光線的襯托,窗外的黑暗便被彰顯得和室內格格不入。
嶽或隨意抬起的眸子掠過窗玻璃,都完全看不清此時外麵的天色是什麼樣子。
可眼下的情景根本不是讓他注意天黑不黑的時候。
嶽或被林是非緊緊壓製,全身都動彈不得,左手手腕被林是非的手狠狠握住壓在臉側,淡青色的血管都暴露在了眼底;右手更是直接被林是非壓在胳膊下麵。
隨後林是非那條小手臂便從嶽或頸前繞過,五根指節並用捏住嶽或棱角線條優越的下頜,使出升扯的力度令他的臉側過來。
林是非眼底神色暗沉:“好不好啊,要不要試試?”
嶽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蘇爾誦說林是非有病,而身為彼此很重要的存在,他無比願意讓林是非開心。
但自從兩人逐漸說開後,林是非就像再也不會隱藏、又或再也不願意隱藏了似的,表現出的行為越發“過分”。
而今天的……說的就是眼下!
讓嶽或更是不能理解。
並且再次刷新他的認知。
他努力掙動了一下被桎梏的臉頰,因為知道林是非真的和常人不同,所以他對林是非早已形成了下意識地“慣著”情緒。
可此時除了這個,嶽或更有點想要凶,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捏的,他的嘴巴微微起,讓看著他的人瞧不出任何的凶狠。
嶽或聲音大又有些顫:“林是非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啊……嗯……唔!”
林是非才不聽他說話,低頭就重重地嗡住他的唇,由於嶽或方才說話,唇瓣恰巧張開。他們的靈舌沒有遲疑半秒便膠著地相互糾纏,嶽或猝不及防一口氣還沒呼吸完,就被生生堵了回去。
親了沒兩分鍾便覺得胸腔深處明顯缺氧,喘不過氣了。
臉頰頓時湧起血色。
林是非鬆開桎梏著嶽或左手腕的力度,指節利落地隔著上衣布料摩擦過他的肌理,隨即目的明確地掀開衣擺向腰身探……
這架勢搞得跟真的似的,現在他們是在父母家裏!
上次在爺爺奶奶家接.吻就算了,難道這次換個長輩的家,還要做更出格的事嗎?
嶽或不敢,也不允許,不然這真就成刺激的偷|情了。
他立馬伸出左手按住林是非真想胡作非為的手,按完又開始直接動手打人,暴躁地提醒林是非讓他放開自己的嘴巴。
嘴都要沒知覺了。
又過兩分鍾,林是非才好不容易放開他,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明顯的亂。
嶽或喉│結晶地滾動吞咽口水,平複好呼吸與心跳,紅著眼尾瞪林是非,用很凶的語氣出聲質問:"你剛剛說什麼?那個英語單詞是什麼意思?"
林是非挑眉,直言不諱地答道:“前.列.腺啊。”
嶽或:“…”
他竟然真的是這個意思。
這個狗東西。
嶽或心想,原來人不能一直慣著,不然以後這不得上天?該打的時候必須得打。
直到下瞬間,還沒想好更凶狠的措辭大罵林是非一頓,嶽或便忽而察覺到自己的褲腰被輕輕朝外拉扯,緊接著他尾椎骨處就多了幾根纖長指節的指腹,而附著上來的明顯觸感。
而且還有要朝臀……
林是非還從來沒有碰過的地方。
嶽或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使出渾身解數拽自己褲腰,眼底都染上了委屈,不凶了:“林是非你是真的不講理……我剛剛知道小時候的小女孩兒是你的時候,心裏都可高興了,真的……可是你看看你,你竟然想上我。”
他真心疑惑,且火急火燎地表達:“你這人怎麼還能跟自己爭高下?四歲的你是你,現在的你不也是你嗎?我五歲時喜歡還沒過五歲生日的你,現在我喜歡眼下也已經長大的你,有什麼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這兩個喜歡表達的自然不是一個意思。幼時是純友情,現在是純|愛情。
在還沒真正揭曉嶽或的“白月光”到底是誰後,林是非再怎麼妒火中燒,聽見星星那天晚上對他解釋說的“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她了”,也是毫無辦法。
他不可能對著一個連找都找不到的人發瘋。
所以林是非強行忍耐,在心下告訴自己不要在意。
無非就是一個虛無且還沒長大的小屁孩兒。
但他可萬萬沒想到那小屁孩兒是自己。
而且還讓多年都從未和別人交心的嶽或惦記那麼多年。
林是非是真不覺得開心,隻覺得憋屈,他那天為什麼要穿小裙子。連性別都讓星星記錯,他就應該穿日常裝。
……都怪林倚白。
但是嶽或此時對他長篇大論的說這些,林是非胸間的憋悶倏地消散許多。他音色又低又悶:“嗯。”
嶽或把他的手拽出來,感覺自己後背都有點潮濕,脊背想要沁出薄汗。
看林是非暫時穩定,他不服氣地說:"而且誰讓你那時候穿小裙子的啊,這誰不會認錯?"
嶽或勾住林是非的指節,相互繞著把玩,故意轉移他注意力似的,別讓他現在就老惦記著什麼前列 | 腺: "林是非難道你從小就有穿小裙子的癱好嗎?就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好看,你為所欲為?"
"我沒有,"林是非即刻反駁,說道,"我現在穿小裙子也是因為星星喜歡,所以才想讓星星看我穿各種各樣的小裙子。我是在勾.引啊。"
“勾丨”這個詞用得竟然莫名精準,目前林是非共穿了兩次漂亮小裙子。第一次看見,嶽或毅然決然地親了小非非;第二次看見,嶽或直接上手撕了林是非的黑絲。
聞言半晌,嶽或熱著耳根的溫度,艱難說了句:"……寶貝可真成功。"
林是非輕笑,繼續道:“我的成長相冊裏隻有那一張穿蓬蓬裙的照片,根本沒有第二張。”
嶽或不解:“那粉色小裙子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兒,林是非的眉目倏地淡漠,好像挺憤懣,道: "因為我爸和我玩遊戲,我輸了,他故意提要求讓我穿的。”
聞言,嶽或頓時覺得有些新奇,心道林倚白竟然有這樣的……童心嗎?上次在出租屋通電話,嶽或聽著他低沉的聲音,不像是這樣的性格啊。
嶽或好奇:“你爸平常性格是比較……歡樂的那種嗎?”
“不,”林是非漠然,“是因為我媽非常想看我穿小裙子的模樣,但我打死都不同意,為了哄我媽高興,我爸就幫我媽設計我。”
不知怎麼,嶽或眼裏竟然現出抹愉悅的淺笑。
看清嶽或眸底的情緒,林是非不那麼"氣憤"了。
不待嶽或繼續問,他便繼續說道:“我不記事的時候我媽沒給我穿過小裙子,因為那時候確實長得很像……女孩兒,我媽怕再給我穿小裙子會讓別人誤會,也怕別人會這麼說我,所以我爸媽他們很早就讓我產生男女生的性別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