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才過幾天,提起這茬宋明曦不僅沒咬牙切齒,反而雲淡風輕的,仿佛不認識那兩個人一樣。
他……不會是受刺激過度瘋了吧?
“兄弟,你別嚇我啊……”
他可是聽說宋明曦病好了才特意給他發的喜帖,就是想讓他沾沾自己的喜氣。至於邀對方來小紅杏,則是他臨時起意的。
宋明曦當初為了許柔霜冷落疏遠自己,李群心裏多少是有怨的,索性寫了那句“宋賢弟”,想把宋明曦招來罵一頓。
該不是他那句話戳中宋明曦的傷心事,把他的毛病給勾翻了?
李群把胳膊抱在胸前,一臉戒備,就怕宋明曦笑著笑著突然從背後抽出把刀來。
“你才瘋了!”
宋明曦杵他一胳膊肘,
“我已經把那兩個人忘幹淨了,他們能不能活著到漳州都是個未知數,我還一直記掛著做什麼?”
宋明曦說得是有理,可李群自問是做不到的,常言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所以他看不過眼之下,就替宋明曦報了點兒小仇。
“你做什麼了?”
宋明曦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李群會插手這件事。
“也沒做什麼出格的。”
李群摸著鼻子道,
“不就顧濱那點子破事。他打的好算盤,一麵和許柔霜勾/搭,一麵偷偷追求謝員外的千金。謝員外的千金你知道吧?出了名的冷美人,傲得不得了,不知怎麼就和顧濱看對眼了。也不知顧濱使了什麼幺蛾子,謝員外都請他過府喝茶了,眼看就要成事,卻被許柔霜牽扯進你家的案子裏去,自然什麼都不用想了。可許柔霜不知道啊,在牢裏和顧濱一副惺惺相惜的恩愛樣子。我在賭坊聽獄卒當笑話說的,就忍不住買通人把顧濱和員外千金的事漏給她聽了。”
“結果如何?”
說是不關心,但宋明曦還是忍不住好奇。
李群見怪不怪地攤開手,
“能如何?自然是廝打成一團,又叫又罵的,嘖嘖,你肯定沒見過許柔霜撒潑的樣子,顧濱竟一點沒討到好,臉上的傷口都被她生生撕開了……我之前還覺得你可憐,現在反而是慶幸多一些。”
宋明曦感觸頗深地歎道,
“我也是,居然一點不覺得傷心,反而無比慶幸看穿了她的真麵目。”
其實哪裏沒有傷心呢?
在親眼看見許柔霜殺死卓青,顧濱與她親密依偎在一起,再聽她親口說出自己死亡的真相時,他就像墮進虛無的深淵裏,除了傷心悲憤,什麼都感覺不到。
卓青伏在棺口小心翼翼觸碰他遺體的溫柔神情,給了他在人間最後一點溫暖。
他就是帶著這點溫暖重生的。
也許人心都是貪婪的。
許柔霜貪財,顧濱貪名,而他貪的,正是卓青給予他的溫暖。
不止那一點點。
他要全部。
“嘿!你小子想到誰了?笑得這麼蕩/漾!”
李群注意到宋明曦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得不得了,根據他豐富的經驗來看,他八成是想到心上人了。
“行啊你!才多久,房裏又有人了?”
李群勾著宋明曦的肩膀打趣,虧自己還擔心他,人家過得恐怕比他還滋潤!
宋明曦抱了誠意來向他“討教”,自然不會瞞他,便開誠布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