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確定了對劉如慧的態度, 唐文遠自然就要去找劉如慧算這筆賬。
一是女兒下鄉的事情,二是這些年來的工資。
年年在周家過的日子哪裏需要花這些錢,光是撫恤金就夠了。
至於照顧孩子,年年這些年哪裏是被人照顧的, 這分明就是給人當小保姆長大的。
沈家樹偷偷問老丈人, “他們在海城這麼多年,隻怕關係不少, 哪怕老廠長站在咱們這邊, 但是也不一定能讓她低頭吧。要是人家就不還錢咋辦?”
唐文遠道,“放心吧, 我這些年也不是白過的。”
他在外麵現在是沒什麼人脈了。但是他這些年取得的成果,相信國家也不會讓他吃虧的。
唐文遠沒什麼陰謀詭計, 也沒那麼多心思。他就隻是個踏踏實實的科研人員。但是他心裏認定一點,隻要自己有本事,能為國家做貢獻, 國家就不會委屈他。哪怕前幾年在裏麵的日子也不好過,也遇著一些為難的事兒, 他也堅信那隻是一時的。現在不都好起來了嗎?
看老丈人這自信的樣子, 沈家樹就確定了,老丈人真的是大佬啊。也是, 能夠在某個秘密項目待這麼多年, 那必定是有能耐的。
沈家樹頓時有底氣了,“爸, 有你在,我和年年就不受委屈了。我們原本還打算著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算了, 畢竟惹不起。”
說著就透出幾分委屈。
唐文遠歎氣, 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容易。”
沈家樹眼紅了,“爸,我不委屈。你回來了,咱都會好起來的。”
有個有本事的爸爸感覺真好。隻要眼睛紅一下,委屈一點,就有人替你出頭了。也不用和之前那樣辛苦的想方設法去和人鬥來鬥去的。他當初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啊。
晚上自然是要回去招待所休息的,唐年年翻來覆去睡不著,“家樹,我都沒想到我還能看到我爸爸。”
沈家樹道,“開心嗎?”
“開心。有個親人多好啊。”雖然和爸爸很多年沒見,但是唐年年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
她以前真的很渴望有個人真心實意的愛她。幸好後來有家樹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爸爸。
沈家樹道,“所以你以後啥也不用操心了,每天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就成。”
第二天,唐文遠帶著沈家樹和唐年年去了周家。他出現在大院裏的時候,所有人都還沒認出來。
畢竟唐文遠變化挺大的,加上別人也沒想到他還會活著,所以都沒認出來。
但是這會兒跟著唐年年一起,大家隻覺得眼熟,就多問了一句。
唐年年道,“這是我爸,我親爸,他沒死。”
這可真是讓化工家樹大院的人驚呆了。
唐文遠他們沒多做停留,直奔周家。
他們特意挑了中午來的,這會兒大家都下班在家裏。
劉如慧開了門,看到唐年年的時候臉色一變,但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了唐年年身邊的唐文遠。
她頓時嚇了一跳。
“你,你……”
“我回來了。”唐文遠道。
劉如慧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有驚嚇和心虛。
周明問道,“誰來了?”
他往門口這邊看了一眼,一下子也驚住了。但是也並沒有見到死人複活的時候的驚嚇,而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神態。
劉如慧不是個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雖然沒說,但是從經常拿錢,到每次提起唐文遠的時候的那種神態,就不像提起死人的樣子。周明就一直有些猜測,人真的沒了?
但是人又一直沒出現,他就希望人真的是沒了。
所以現在看到唐文遠你,雖然吃驚,卻沒有那種驚嚇的心情。
唐文遠領著女兒女婿走進門來。
看著這一家子過得挺好的,隻有自己的女兒過得艱難。
周明臉色複雜道,“你竟然沒死。”
唐文遠道,“不敢死啊,你看看我閨女過的什麼日子。”
周思蘭和周承家一臉霧水。周思蘭問道,“爸,這是誰啊?”
“年年的爸。”
周思蘭:“……!”年年爸不是死了嗎?
不過她也不怕,唐年年在她家裏長大,吃喝都是她家的。這個當爸的也沒資格來說自家的不好。而且她爸都是廠長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唐文遠也不和他們廢話,直接道,“我來是談兩件事情的。一件是年年下鄉的事情,還有一件是我給劉如慧彙款的事情。”
劉如慧沒想到他回來了對自己沒半點的愧疚,反而還直接算賬,頓時覺得氣憤難當。
當初一走了之,讓自己帶著孩子生活。難道錯的就是自己一個人嗎?
她嫁給這個男人,成了個寡婦,然後還有了個二婚的身份。
“你有什麼資格管年年下鄉的事兒,至於彙款的事情,那是國家對我的補償。”
劉如慧理直氣壯。
這些年她都是這麼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她沒虧待任何人,她好歹養大了女兒,比唐文遠好。
唐文遠道,“劉如慧同誌,你不要胡攪蠻纏。孩子下鄉的事情是不符合政策的,你轉了她的戶口,讓他成為唐家人,代替她的姐姐下鄉,這個事情如果調查,是可以追究的。”
“至於我給你彙款的事情,你該知道,這些錢是花在年年身上的。我這些年不在她身邊,就是希望她能夠衣食無憂。但是據我所知,你沒有在她身上花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