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嘉小聲嘀咕:“我不都告訴他哪顆疼了嗎?哪顆疼拔哪顆不就行了?”
田曉晴睜大眼睛:“你認真的?”
尋嘉有點驚悚:“不然還要連不疼的一起拔?”
田曉晴“哈哈”地笑起來,打趣道:“弟弟,你山裏來的吧?”
尋嘉捂著臉:“你怎麼知道?”
田曉晴:“……”這人還真是什麼話都能接。
“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想說這年頭像你一樣天真的人不多了,真的。”田曉晴拍了拍尋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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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人哪兒都多,尋嘉等拍片也等了好一會兒,不過拍片很快。
“這還真是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鍾。”尋嘉捂著臉跟在田曉晴身後說。
田曉晴嗤的笑起來,扭頭看他:“這話還能這麼用?”
尋嘉認真反問:“不可以嗎?”
田曉晴:“……可、可以,你開心就好。”
再回診室時,裏麵有病人在,病人躺在綜合治療床上,無影燈開著,江既言背對著坐在床頭,手持著口鏡和病人說著什麼。
“這個病人是來放牙套的,很快的,你先在邊上等等。”田曉晴示意尋嘉坐下,又把拍的片子放在了辦公桌上。
尋嘉聽不清江既言在說什麼,隻知道他的聲音特別溫柔,而且他戴的帽子也特別可愛,他不太像個醫生,居然戴了一頂碎花帽子。
那邊,江既言起身的同時移開了無影燈,病人一麵坐起來一麵道謝:“這下終於什麼都能吃了,謝謝啊,江醫生。”
江既言笑笑:“以後還是要定期檢查的,牙齒需要好好保護。”
“哎,一定一定,江醫生再見。”
“再見。”
江既言轉身看見尋嘉就走過來,一麵摘了防護麵罩遞給田曉晴。
他仔細看了看桌上的片子,尋嘉見他做了個標記,先是寫了個“+”號,又在右下角寫上#5。
“疼的這顆牙齒的牙神經已經開始爛了……”
“所以還是要拔掉這顆?”尋嘉心說那幹嘛還拉他拍個片子。
江既言愣了下,一側的田曉晴已經笑出聲來:“去拍片路上他一直問是不是要拔掉?”
江既言好笑開口:“還不至於,我今天先給你做個開放。”
尋嘉有點懵:“開放什麼?”
江既言笑起來:“行了,過來躺下。”
尋嘉還是聽話地過去躺下了,然後他見江既言又戴上了之前的防護麵罩過來。
“張嘴。”
尋嘉張開嘴,江既言俯下身的同時,頭頂的無影燈被打開了,尋嘉下意識眯了眼睛,頭頂的人就看不見了。
“等下,我拿下手機。”
尋嘉立馬扭頭:“要給我的牙齒拍照嗎?能用我的手機拍嗎?”
江既言愣了半秒,田曉晴快直不起腰了。
然後尋嘉見江既言拿了個工具在他眼前晃了晃:“是這種手機,不是打電話的手機。”
一側的田曉晴解釋:“所以為了區分呀,在這裏我們都管打電話的手機叫電話。”
“來,張嘴。”江既言重新坐下。
尋嘉這會兒開始緊張了,雙腿也繃得筆直。
“放鬆,不用緊張。”江既言的聲音溫和平靜,他輕輕扶住尋嘉的頭,“很快就不疼了。”
尋嘉有點懵,就覺得牙齒被磨得滋滋響,他還是沒怎麼放鬆。他以前在老家陪爺爺去看過牙醫,記憶中那個老牙醫和江既言大不一樣,他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