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輕,卻有著感人肺腑的力量。
在這樣的歌聲中,顫抖不已的薄奕清漸漸的平複了下來。
蘇星晚一隻手拍著他的脊背,一隻手將他的傷手緊緊握住,他的鮮血淌了一手,又凝結,將他們二人的手心牢牢黏連。
良久,直到蘇星晚再也唱不動了,薄奕清這才慢慢的直起腰來,凝視著她的臉,他忽的嗤笑了一聲,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唱的真難聽。”
蘇星晚沒有生氣,或者說她根本不會跟他計較,她用柔順包容的眼神看著他的麵具,以及麵具下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她方才,似乎看到了那雙眼裏一閃而逝的淚光。
麵對這個曾經給她帶來無數恐懼和壓迫的男人,當他流露出這般脆弱的一麵後,蘇星晚想的卻並不是如何逃離他,而是一反常態的留了下來,甚至安慰了他半天。
也許,她隻是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蘇星晚慢慢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猶豫著什麼,半晌,她緩緩靠近了薄奕清的臉,在那曾經給她帶來無數噩夢的醜陋麵具上印下輕輕一吻。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她相信他一定感受到了。
“不要怕,都過去了。”蘇星晚想了半天,也隻說出了這一句話,麵對這種事情,旁人的勸解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但她仍是說了。
“我沒有。”薄奕清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這句話,仿佛又覺得不具說服力般的又補充了一句,“不用你多管閑事。”
作為薄氏未來的繼承人,為了將以前那些害過他和母親的人踩在腳下,他絕對不能有弱點,對蘇星晚,也一樣!
蘇星晚愣了一愣,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拉著他輕輕站了起來。
薄奕清故作不耐的想要甩開她的手,他和蘇星晚卻不約而同的低哼了一聲,這才發現,她被煙熏壞的手心與他被刀割傷的傷口居然已經黏在了一起,血液已經凝結,根本分不開。
他咬了咬牙,隨後叫來了管家。
當酒精沾上傷口的一瞬間,薄奕清疼的渾身都在微微發抖,額角的冷汗不受控製的流出。
他下意識的瞥了蘇星晚一眼,皮肉燒傷再加上血液凝結,這種痛苦隻怕比他更甚,她應該很怕疼才對,可她竟是硬撐著不肯叫出聲,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眼中有淚光閃爍,看著好不可憐。
“痛就叫出來,憋著做什麼,指望我可憐你麼?”薄奕清冷冷的說了一句,聲線因為疼痛的緣故而顯得越發僵硬。
蘇星晚垂著眼搖了搖頭,心下一時竟有些五味雜陳。
那樣脆弱的薄奕清,是她從未見過的,她此刻,有些不知道該拿什麼麵目來麵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