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葉酸是我送的,我是聽說懷孕前三個月吃這個有利於胎兒的發育才買下送給你的,本想親自送過去,可又擔心你不收,就找了家快遞公司。”
沒有什麼比親耳聽到真相更殘酷的,我開始渾身顫抖,深呼一口氣後,我使盡全力掙脫餘墨一,又把手放進棉襖口袋,拿出事先準備的匕首,而後,我刺向自己,並大聲地說。
“餘墨一,孩子沒有了,我也不想活了,今天,我就追隨孩子而去,徹底成全你。”
餘墨一隻愣了一秒鍾,隨後,他伸手就要去抓我的手腕,想阻止我,也就在這時,我瞅準機會,快速把匕首翻轉過來,而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地戳向餘墨一的腹部。
“噗”的一聲後,匕首穿過餘墨一的衣服隻插進去,眨眼功夫,鮮血就滲出來,繼而開始不停地往外冒。
頓時,餘墨一疼的五官都挪了位,額頭上的汗珠“啪.啪”地往下掉落,他喘著粗氣,張口想對我說什麼,可因為疼痛又無法發出聲音,最後不得不閉上嘴巴。
剛剛還英勇無比的我,看到極近倒下的餘墨一和流著的鮮血時,一下子就蒙了,我的手忘記抽回來,還緊握著露在外邊的匕首。
正在這時,門外邊有人敲門,杜蘭馨的聲音傳來:“墨一,你們在裏邊嗎?客戶都在等著呢,趕快出來吧。”
我條件反射地渾身激靈下,餘墨一瞬間瞪大眼睛,咬牙命令道:“把匕首拔出來。”
我嚇傻了,恐懼地瞪大眼睛,意識也陷入混亂中,餘墨一咬牙罵了句“笨蛋”,然後他使勁兒推開我,自己把雙手伸向露在外邊的匕首。
下一秒鍾,他雙眼緊閉,從喉腔深處發出一聲猶如野獸般的低吼聲,與此同時,“咣當”一聲,剛剛還插在他肚子上的匕首瞬間掉落在地,餘墨一也直接倒在凳子上。
餘墨一的臉色蒼白蒼白的,整個人也像累極了似的一動不動的,我清醒過來,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隨即撲過去。
我緊緊地抱住餘墨一,哭著說:“我隻是想給你一刀解解恨,可你為什麼要演這一出?匕首等到醫院,讓醫生給拔出來不好嗎?”
餘墨一翕動著嘴唇,艱難地張口交代:“一會兒,不管是誰問,都要說匕首是我的,也是我自己誤插.到肚子上的。”
我哭的更厲害,匕首拔出來後,就相當於沒有了證據,餘墨一就能把一切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了,原來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啊。
就在我要說什麼的時候,杜蘭馨可能聽到房間裏的動靜,竟然找人把房門給跺開了,場麵一度混亂,不久後,我就麻木地被警察帶走了。
一個月後,警察又放了我,他說是餘墨一替我求的情,又交了一大筆錢,我這才能出來。
看著派出所外邊的太陽,我抬頭,猶如隔世,一切都結束了,生活以最不堪的形式呈現,我也注定自此後孤獨地生活。
可當我看向前方的時候,卻發現餘墨一站在那兒,身體瘦削,胡子拉碴的,唯有眼睛內發出的睿智的光還和往日一樣。
餘墨一走過來,站在我麵前,憂傷地說:“顧煙,我們這下子扯平了,讓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我平靜地看著他,無力地說:“可能嗎?我們還是,散了吧。”
之後,我就一步步地往前走,餘墨一跟了一段路,也放棄了。
一年後,去往定市的高鐵上,我和餘墨一帶著兩個孩子坐在上邊,我抱著幾個月大的弟弟,餘墨一則領著四歲的姐姐。
姐姐看到火車啟動,高興地大喊:“馬上就要見到奶奶了,又有好東西吃了,好高興啊。”
我和餘墨一同時說:“小饞鬼。”
弟弟睜著藍寶石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們三個人,姐姐又趴在我的肩頭,伸出小手逗弄著弟弟,引得弟弟“咯咯”直笑。
我和餘墨一對視一眼,繼而,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老婆,謝謝你不記恨蘭兒害死了我們孩子的事兒,還在她被判.刑的時候,把她的女兒從孤兒院接出來,收養在我們的家裏,和我一起償還他們家當年收養我的恩情。”
我迅速抽回手,佯裝生氣:“‘姐姐’也是我的女兒,以後不許你這麼說,如若犯規,罰你做一個月的家務。”
餘墨一感激地看著我,我又把眼神投向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一時間,我真的懂得了什麼叫做歲月靜好,那就是忘記該忘記的,保持該保持的,讓前進的以正常軌道大踏步地往前走。
我想,所謂的生活中的繁花似錦,也正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