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吵了,真奕,我們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這些年來,我和你爸爸都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但都沒有消息。”章母上前握住了真奕的手,說著說著就潸然淚下。
“哼,說得好聽!”真奕甩開了母親的手,懷抱雙手背對父母。
“真奕,爸媽這些年來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我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母的責任,但今天能夠在這裏遇見你,這就是緣分,上天注定要讓我們今天團聚。你就原諒爸媽一次,日後讓我們好好補償你,好嗎?”
真奕沒有說話,隻“哼”了一聲,依舊背對著母親。
“孩子,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回家呢?爸媽都願意。”
“怎麼樣才願意回家?我要你們把齊奕趕出這個家,我再回家,你們願意嗎?願意嗎?”真奕回過頭,提出一個非常非分的要求。
“這……”
“你們不願意吧,那就回去吧!疼你們的親兒子章齊奕去吧,我還是過我的流浪生活,你們也不是我的父母。我要走了。”說著章齊奕走到一邊收拾起包裹準備離開賽場。
“真奕,孩子,孩子,別走啊!”章母情緒一激動,上前一把抓住了章真奕的胳臂。
“你怎麼那麼煩啊,別擋老子的道啊!”真奕一用力,一把將自己的親生母親擋開,章母被這突入起來的一下推得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失去重心,後腦碰到了裁判席的桌角,一下居然昏了過去。
真奕回過頭沒想到這樣的意外,也一下愣住了。
“真奕,你這個混蛋!”見到母親昏了過去,章齊奕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揪住了真奕,不等真奕反應過來,衝著真奕的臉上就是一拳。
真奕頓時摔倒在地,支起身子摸了摸嘴角,也已經滲出了血跡。
“你這個畜生!”齊奕又補上一腿。
而此時烏雲也驟起,一聲雷聲之後,傾盆大雨狂泄而下,隻將兩兄弟完完全全包圍其中,仿佛也在為這場兄弟恩怨在哭泣。
“你說話啊,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你不是要母愛嗎?你不是要家庭的溫暖嗎?你不是要榮譽嗎?給你,給你,都給你!”齊奕狂泄著。真奕卻低頭一動不動,任憑齊奕的拳腳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你的媽媽,你的親生母親啊?”還想再揮一拳,齊奕的手卻一下僵著不動了,原來被身後一手抓住。
抓住齊奕手腕的正是父親章豐濤,隻用深沉而有力的聲音說:“夠了,都可以停止了吧!這場無休無止的爭執。”
齊奕依順父親的意思,放下了拳,退回一邊。
章豐濤扶起真奕,雙手緊握住自己兒子的雙肩,真切地說:
“孩子啊,你可以恨你媽,可以恨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恨你的弟弟,這和他沒有關係,我們都老了,終有一天會離開你們,我不喜歡你總是帶著對兄弟的怨恨一直生活下去,這樣你會非常痛苦。誰不想有個家,有最親的親人。但世界上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控製的,當年如果我們不將你送給你的養母,你們現在可能你已經活不到現在了。我不乞求你今天和我們回家,也不乞求你能原諒我和你的媽媽,我隻希望今天你能和你的兄弟和好。因為你們都是我最親的兒子,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兄弟相爭。”
章豐濤一席肺腑之言,引得圍觀的人間歇地鼓起掌來,掌聲越來越一致,仿佛在鼓勵真奕放棄過去的生活,回答他的親人身邊。
雨也很快停了下來,李馨聽見周圍整齊的掌聲,腦中忽然想出一個詞,張口便喝了出來:“MVP! MVP! MVP!”
周圍的人聽見李馨的呼喊也一同喝起來,相同的掌聲,相同的口號,相同的節奏。用這個籃球運動員最高的榮耀,鼓勵著章齊奕,上海高中聯賽的MVP,鼓勵著章真奕,上海NIKE風雷三對三的MVP,這一對MVP兄弟。
“MVP! MVP! MVP! MVP!”之聲中,真奕落下了淚。淚中有懺悔,有感動,更有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