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薑濤捏起拳心,重重地朝著阿信揮去,阿信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身子歪向一側,手中握著的傘偏了偏,他立刻將傘往冷青的方向移了移。
傘穩穩地回到冷青頭頂。
“薑濤,你瘋了。”
冷青攙扶住阿信,關切道:“你沒事吧?”
阿信搖搖頭。
薑濤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向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男人道歉。
“薑濤,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我跟你已經分手了。我會盡快把之前你投資給悅己的錢還給你。請你不要騷擾我。”
說完,扶著阿信便要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定住,又折回去。
阿信要跟過去給她撐傘,剛邁步,便聽見她丟下一句:“你不要過來。”
冷青從傘下走入雨中,來到已經完全淋透的薑濤麵前。
兩人都淋在這場暴雨之中。
“我問你,你跟林若晴上床當晚,真的一點意識都沒有嗎?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睡她嗎?你睡完什麼感覺?爽嗎?”
“你想過有一天我知道這些,我心裏有多難過多痛苦嗎?”
薑濤連對不起三個字都沒有勇氣再說。
當晚他喝多了,司機和林若晴送他回家,林若晴將他攙扶上樓後,司機便離開了。當時他意識模糊,整個人頭重腳輕,被酒精麻醉的身體或近或遠地貼著年輕女孩的身體,似有若無的身體接觸仿佛絲絲縷縷的電流蔓延全身,然後他聞到對方身體散發出來的一股淡淡的香味。
廉價香水和年輕女孩汗液的混合氣味。
並不誘人,但……新鮮。
事後,他很後悔,他將一盒避孕藥和一紮一萬塊的錢一起交到她手裏,林若晴當著他的麵吃下了藥,卻不肯要錢。他當時腦子很亂,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把錢塞到她手裏,將她打發走了。
他本來打算再等幾天,就將林若晴介紹去朋友公司工作,對外隻說她另謀高就,這麼一來便能將這件事無聲無息地蓋過去,也不會惹人懷疑。
隻是,他沒想到,林若晴會懷孕。
“薑濤,從你跟她發生關係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說罷,轉身離開,回到阿信身邊:“走吧。”
阿信將傘柄遞到她手裏,轉身衝入雨中,薑濤還在一片惶惶自責之中,突然被阿信重重揍了一拳:“這一拳,替冷小姐打的。”
薑濤重重地跌入草地的泥濘之中,整個人非常狼狽,他抬眸去看冷青,她連一個轉身都沒有,一動不動。
薑濤有一瞬間的心死和害怕,直至這一刻他才忽然真切地意識到,自己仿佛真的要失去她了。
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阿信打過一拳,擰起他的衣領:“這一拳,還給你的。”
再揮一拳,然後才回到冷青身邊,一隻手攙扶著她的胳膊,頭也不回地離開。
薑濤躺在草地上,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雨聲,忽然蜷縮起身子,痛哭不止。
……
二人上了車,急風驟雨被隔絕在外,車裏隻剩下兩人的呼吸。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阿信問。
冷青說了一個地址,阿信啟動車子,車子沒有動,重新啟動一遍,還是無法發動。
阿信有些愧疚,還有些窘迫:“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
冷青失神地望著窗外。
“要不,我給你叫個車吧。”
冷青:“算了,我也不想回家,家裏太安靜了,一個人總是會胡思亂想。我現在很累,就這麼坐一會兒吧。”
阿信:“可是你衣服濕了,不會感冒嗎?”
“現在是夏天,衣服很快就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