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築沒有出路,沒有船,壓根跑不了。
那三國的君主倒是死了,可他也活不了!
如此想來,魚傲看林知晚順眼起來,“那……”
林知晚笑眯了眼:“剛才我就看到,那邊還有一條小船,等會兒咱們借口去勸和,小船非常小,湖心小築又很高,他們不會發現我們的。到時候,咱們悄悄的把毒液揮灑進去,不會損傷咱們分毫。”
魚傲眼前一亮,“當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之前,林知晚的毫無防備,讓魚傲感覺她蠢笨無知,是一個被感情衝昏頭腦的傻姑娘,今天開了這一竅倒是給他很大驚喜。
正想著,隻見林知晚躊躇滿誌:“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魚氏一族的未來,就在此一搏了!”
魚傲勾唇笑笑,徹底放下心來。
清風徐來,波瀾依依。
岸邊的人,聽不到湖心小築裏那女人的傲慢聲。
“現在是你們來求和,就得拿出點誠意來,割城讓地,這個沒商量……”
上了湖心小築,所有人就聽喬雅皇後趾高氣昂,不願讓步。
北燕這邊,主要是蕭澈來交涉,納朗自知是個保鏢,是個陪襯,便有點走神,還看向小築外麵的風光。
的確比他們北燕,那無邊無際的黃沙好看很多,如果柔兒也能來,一定會高興瘋的……
正在走神,納朗的注意力忽然被湖麵飄蕩著的一隻小船所吸引。
離湖心小築算是挺遠的距離,有一隻小船搖搖晃晃,快翻倒了似的。
他睜大眼睛仔細一看,船上扭打起來的兩人,正是岸邊見過的林知晚和那老頭魚傲。
納朗不禁喊道:“那是榮安郡主!”
聞聲,眾人齊齊來到欄杆邊上,朝納朗指著的方向望去,看得眾人是驚心動魄。
一襲藍衣的林知晚,兩手抓緊了船槳,不顧一切的往遠離湖心小築的地方劃去,四麵都是水,離岸邊更遠。
上了小船,就是林知晚在劃船。
魚傲穩坐著,剛一開始林知晚說不太熟練,把不住船槳,離湖心小築有點偏離,離得越來越遠,魚傲這才急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快點劃回去,否則,我殺了你!”
魚傲從懷中拿出一個很普通的小瓷瓶,那裏麵裝著的,應該就是他窮盡畢生所學、精心煉製的毒液吧。
劃了太久的船,也裝了太久,林知晚渾身是汗,終於把小船劃到這個四麵不著邊際的地方。
林知晚抬眼,看向猙獰叫囂的魚傲,明亮的眼睛露出比他還狠的笑容來。
說時遲那時快,林知晚甩起船槳,打上了魚傲的腦袋,隨後直接把船槳扔到水裏,濺起了很大一片水花。
魚傲歲數大了,禁不住這一重擊,正在頭暈眼花之時,林知晚撲上去,把他按倒在船頭,劈手奪過那個瓶子,直接拔掉塞子。
魚傲甩了甩頭,雙眼這才清明過來,卻見林知晚手中拿著的是拔掉塞子的瓷瓶,吃驚大喝。
“於梁淺,你瘋了!這是劇毒的毒液,揮發出來,我們都會死的!”
可是,林知晚將塞子也扔到了湖水裏。
魚傲跌坐在船頭,緊緊扒著船沿,不敢靠近林知晚。
林知晚跨步走向他,每走一步,小船晃動不停,嚇得魚傲變了臉色。
林知晚輕輕然笑著,輕聲細語,十分溫柔的說。
“大爺爺,我知道魚氏族人都不會水,所以,我才會把你騙到這裏來,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這個小事,是於修遠從前無意中說起過,他家鄉的人都不會鳧水。
看著這樣溫柔的林知晚,卻敢玩命,魚傲不寒而栗,害怕地打哆嗦,“梁淺,你冷靜下來,把瓶子扔掉,我們想辦法……”
“我爺爺把族長之位讓給你,你還要怎樣?”林知晚打斷他。
說起於修遠,魚傲再次怒起來:“你懂什麼!魚氏本該是我的,天下也該是我的,所有人都欠我的!”
林知晚失望的看著魚傲,正如於修遠的日記裏所說,魚傲冥頑不靈,沒救了。
見林知晚不鬆口,魚傲趕緊軟下態度,“梁淺,我們可以聯手得到天下,去毀掉他們就好了啊……”
林知晚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就在這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按住了年邁無力的魚傲,將毒液靠近他的口鼻。
漸漸無力掙紮的魚傲,隻聽林知晚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沒有人能救得了我們……”
魚傲沒勁兒掙紮時,林知晚的身體也發軟起來,瓶子都掉落在小船上。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似乎聽到有很多人呼喚她姓名的聲音渺渺而來,好像還有江慕雲。
“晚晚!晚晚!”
林知晚扶住了船沿,用了最後一絲理智和力氣,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