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蔣介石又對所謂本黨改造方案,特加研讀。他從三民主義理論到社會實踐,進行了全麵的論述。最後,他講了如下這段話:“一切以組織為主,紀律為輔。故組織應在紀律之先。組織的對象:第一為人,第二為事和物(包括經費在內)。至於幹部訓練與重建之方針,必須陶冶舊幹部,訓練新幹部。其基本原則:(一)以思想為結合;(二)以工作為訓練;(三)以成績為黜陡。”
張群等人聽後感慨萬端!對此,蔣經國在日記中寫下了這樣幾句所謂體會:“這是失敗基因的深刻檢討,亦是重整革命的正確方針;我們必須隨時隨地、至誠至謹加以領略,服膺與力行。”
世人皆知,蔣介石絕對不是一位理論家,他一生的聰明全都用在“權謀”二字上了!上述的文字,隻是說明這樣一個事實:就是力拔地兮的楚霸王,在他演出別姬戲的時候也會發出這樣的自問:“我為什麼會走到這步田地?”我們權且不論蔣氏檢討的正確與否,就說在這瞬息萬變的國情大勢之中,又怎能容得蔣氏去自我檢討呢!因此,他捱過除夕之夜,就電令何應欽、顧祝同、湯恩伯立即飛來溪口,秘密召開軍事會議。
一月三十一日,也就是毛澤東在西柏坡迎接斯大林的特使米高揚的時候,蔣介石向飛來溪口朝聖的三位愛將發出指示:隻和不戰,國家必亡。換言之,隻有戰,才能和。為此,“將長江防務劃分為兩大戰區:湖口以西歸白崇禧指揮,總兵力為二十五萬人;湖口以東,歸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指揮,總兵力為四十五萬人。以上海、鬆江地區為防務中心,重點防守上海與杭州三角地區,而對南京地區則不設重防。”蔣氏作如此軍事部署是有著一本內心帳的,那就是“待將上海之金銀與美鈔運抵台灣後,再放棄華東、華中,轉而退守台灣,並於西北、西南地區繼續抵抗”。自然,他對這三位愛將的要求是:誓守長江防線到雨季到來之前,堅決做到劃江而治的政治局麵。
為此,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公開發表談話,宣稱中共如要渡江,本人“決以全力保衛”,並稱“江防嚴密,絕無疏虞”。對所謂擾亂秩序者,“決依戒嚴法令,嚴於懲處”。
正當蔣介石在溪口緊鑼密鼓地籌謀長江防務的時候,南京發來密電:李宗仁為籌組“上海和平代表團”已由南京飛抵上海。蔣氏聽後漠然一笑,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那就讓李德鄰去行使他的代總統的職權吧!……”
李宗仁為什麼要籌組“上海和平代表團”呢?起因是黃啟漢自北平飛返南京之後告之:關於南京提出的要求解放軍停止進攻的問題,葉劍英未作正麵答複,隻說向中共中央反映。這對李宗仁而言,無疑是有些失落感。為了繼續“敲和平之門”的同時進一步試探中共對“和”與“戰”的態度,他決計籌組“上海和平代表團”赴北平訪問。幾經努力,所謂的“上海和平代表團”籌備就緒,代表人選暫定為顏惠慶、章士釗、邵力子、江庸和甘介侯五人。對此,黃啟漢認為“和平之門”是開著的,根本不需要敲;甘介侯卻認為是來一個宣傳“攻勢”,製造輿論,對促進和平是大有好處的;黃啟漢聽後認為這近似虛張聲勢,不是誠心誠意尋求和平的應有態度;邵力子以黃之見為然;可是,李宗仁認為此舉還有一個“聯共壓蔣”的政治目的,故還是做了決定:“讓代表去吧,至少沒有妨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