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以為她想吃饅頭,但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在不好意思,就鼓勵道:“吃吧,不用顧忌我們,本來就是給你們吃的。”
黎瀟瀟用力咬了口饅頭,鬆軟甜香,尤其是那淡淡的甜,在口齒間融化開簡直叫人回味無窮,即使她此刻心情並不佳,也下意思舔了舔嘴巴,控製不住吃了好幾口,理智才抑製住本能。
這項工作過程重複,不需要動腦子,隻用肌肉記憶就能完成,正好適合她放空思考,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怎麼把自己的異能激發出來,刷新出她想要的圖紙。
可想來想去不確定性都太多了,在她洗完澡後,還是沒想出可行的法子。
遇事不決默哥百科,她決定問問默哥的想法。
“激發異能?”站在陽台上的陳默回頭,露出黑發下的眼睛,那眼神深邃,似乎在審視,“這會很危險,類似於人遇到猛虎時腎上腺素飆升。”
黎瀟瀟絲毫不躲閃;“我不怕。”
陳默認真分辨她的神情,瀟瀟不閃不避,她沒有多說,也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隻是站在那裏,就能讓人感受到她的堅定,“值得嗎?”
她看向肖營長,卻發現對方怔怔望著自己出神,似乎很關注她的反應,兩人目光相對後,他關切詢問,“咋不吃了,味道不好?”
“不,很好吃。”黎瀟瀟抬手湊到嘴邊,凶狠咬了口饅頭,認真咀嚼每一下,果然見肖營長目露欣慰滿足,就像一個老農看到自己的莊稼大豐收,她又覺得難受了,肖營長就是趁最後的時間好好看看他們,看他們過得好就放心了。
肖成說:“這些饅頭你分給農場的人,我該走了,姑娘再見。”
他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後,聽到後麵傳來喊聲,“那說好了,一定要再見!”
這樣活著也太累了吧?
她瞄著人,沒有開口,長久以來的認知可不是幾句話能改變的,她也不打算改變,她憑什麼認定陳默這樣不好需要改變?打著為別人好做決定這種最討厭了。
最多是注意點不開這樣的玩笑,讓默哥輕鬆點。
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絲絲綿綿,雨雖然不大,可下得很久,她趕緊將曬著的兔草和灰肥收進背包,氣溫驟降變得涼爽宜人,是幹活的好時候。
陳默繼續鼓搗浴室,毛竹不夠用,他再去了趟山腳的毛竹林。
黎瀟瀟原想去溪邊割蘆葦,擔心有危險,就沒有去,跟著默哥一起處理毛竹,趁現在有空多弄點毛竹材料,之後他們還要搭建廚房。
兩人一起動手,總算在晚飯前將浴室建好。
它占地六平方,高度和集裝箱一樣,有扇窗戶,浴室底部安了竹架微微懸空,屋頂是用毛竹做出骨架,將竹子從中間劈開,切成巴掌長度,一塊毛竹瓦就做好了,這些毛竹長得勻稱,大多一樣粗,所以做出來的竹瓦片大小也差不多,上下兩層相扣在屋頂,嚴密擋住雨水,完全不怕漏雨。
黎瀟瀟沒想到能這麼弄,新奇圍著毛竹瓦打轉,興奮開口:“默哥,給咱們家也加個屋頂唄。”
有了瓦片遮擋,陽光不直射,集裝箱就沒那麼熱了。
陳默:“好。”
黎瀟瀟勾起嘴角,興致勃勃走進集裝箱,陳默在浴室貼著集裝箱這裏切開,還裝了插鎖的木門,這樣就能從集裝箱直接去浴室,不用先出門再從外麵進那麼麻煩。
她推開木門,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在浴室裏走了一圈。
才六平方,一眼望得到頭,她卻看得津津有味,怎麼看都看不夠,浴室地板當然也是竹子做的,不過和牆壁不同,地板的竹子與竹子間留有間隙,方便洗澡水排除,浴室架空也是防止積水。
細心,默哥太細心了,方方麵麵都考慮到。
她已經能想象出在這裏泡澡的快樂生活了。
“瀟瀟——”
陳默的嗓音從外麵傳來,“吃飯了。”
黎瀟瀟終於舍得從浴室出來,回頭望了眼,浴室被夕陽染得通紅,一切是那麼清晰。
我可能永遠會記得這幕,她想,到七老八十也不會褪色。
黎瀟瀟坐到煤爐前,端起竹碗埋頭苦吃,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飯菜格外合她的胃口,多吃了一小碗,接著迫不及待往集裝箱跑。
“默哥碗放著,等我洗完澡再來洗。”
陳默望著她的背影搖頭。
黎瀟瀟鑽進浴室,剛才冒雨工作,把她的頭發打濕了,都能嗅到雨水的腥味,土路麵下雨後泥濘得不行,甩了她滿腿的泥點子,衣服也濕漉漉貼在身上不舒服,她迫切想要清洗自己。
浴室的窗戶上麵釘著竹釘,掛著一塊布,放下來外麵就看不到裏麵,她翻出一個大木盆,這也是陳默做的,從背包裏倒水,猛地跳進去,清涼的水沒過身體,她立刻發出一聲喟歎。
太舒服了。
她已經想不起來有多久,像這樣好好洗過澡了。
黎瀟瀟捧起水澆在自己的脖子上,涼爽的水珠帶走夏日的悶熱,以及黏膩的汗水,頓覺整個人清爽無比。
黎瀟瀟正回頭,耳邊的風忽然變得,她意識到默哥動用了異能,帶著她直衝天空,月亮在眼前迅速放大,原本遮擋視線的雲層被拋在身.下,她不知道他們飛得有多高,知道這片夜空完成呈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