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好容易找回了爹爹,又把師無射弄丟了。
第一天早上醒了沒找見人,腦子裏不受控製地開始朝著不好的方向去想。
幸好很快,花良明便告訴了花朝,師無射隻是回了魔域。
“他回魔域做什麼?”花朝奇怪地問。
師無射分明不想做魔尊,他恨不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再和什麼妖魔沾上關係。
花良明聞言嚴肅道:“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沒定下來,他要什麼沒什麼,難道就這麼瞎混著?”
花朝:“……”
她動了動嘴唇,想說我和他連人都不是了,還在乎那些虛幻的禮節嗎?
但是在對上花良明生怕她吃虧上當的眼神後,花朝突然就覺得那些禮節,那些凡人看重的婚姻,都是很重要的。
因此她問道:“那他說了什麼時候回來嗎?”
花良明聞言搖頭,又看著花朝說:“你不……不要去找他。”
他本來想說“你不許去找他”,花朝一回來,他操心老父親的屬性也回來了。
沒有一個老父親,會真的看自己的女婿順眼的。
但是由於花朝好容易回來,花良明心中其實很怕,生怕自己管得多了,她又要跟師無射走了。
說真的,要說花良明這些年不傷心是不可能的,女兒散了七情,卻唯獨記住了一個野男人,花良明隻要一想起來,就很難對師無射有什麼好臉色。
他在花良明的心中,就像是拐帶自己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女兒私奔遠走的死長工。
花良明說完之後還挺忐忑,真怕花朝走了。
但是花朝聞言竟然非常乖巧地點頭,“我不找他,我都聽爹爹的。”
一瞬間花良明心中暢快得難以言喻,又道:“你不能以你五行仙的身份回歸門中,但是我打算對外宣稱,收你為親傳弟子,再認你做‘義女’。”
“你以清靈劍派丹院弟子的身份行走在世間,以後也方便一些。”
花朝自然無不應允,時隔數百年,她重新做回了當初那個聽話懂事的好女兒。
花良明辦事效率特別快,畢竟……現在水月長老是清靈劍派掌門的副手,花良明基本上在門派之中橫著走,想要做什麼,要什麼,隻需要去水月長老跟前晃一圈,就成了。
因此在花朝跑去和鴻博長老重聚,師徒一人抱頭痛哭後,又一起吃了冰鎮在井水之中的瓜果,等她再回到飛流院時,她被花良明收為唯一的親傳弟子,又兼義女的事情,便已經傳遍了整個清靈劍派。
而飛流院之中,水月長老也來了,看見花朝之後,她麵上的歡喜也毫不作偽,本是個十分拘禁內斂之人,也沒忍住上前了幾步,將花朝擁入懷中,抱緊。
而後開口便是和花良明見她時,說了一樣的話:“回來就好。”
鴻博長老、司刑殿長老律音長老,還有水月長老和花良明再加上花朝,一行人在飛流院,吃了一頓其樂融融的晚飯。
時移世易,但是這些人如今都健在,花朝微醺的麵頰緋紅一片,她捧著酒盞,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了。
她到如今,才是真的完成了她曾經所有的願望。
她所愛的,在意的,敬重的,不可分割的人,全都好好地活在世間。
界弱小的族群不再瀕臨滅絕,沒有餓殍遍地,生食佛宗尊者這樣令人驚痛的傳聞,也沒有各族水火不容,生死大戰的離亂。
而這一切,其實不是花朝一個人的功勞。
雖然她做成了五行仙,但是這個世間得此安寧,是各宗尊主在另一個世界之中獻祭了自身,才讓人間煥發了如此生機。
那些孤傲冷寂,立於門派之巔的領導者們,並非如同謝伏說的那樣,不肯獻祭自身魂歸大地,撫人間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