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森鷗外“良心大發”把他挪給中原中也,好讓他繼續作為幹部下屬為集團效力。
剛開始也爭吵不休,在磨合中,中原中也發現,他和伊澤格外合拍。時間一長,他也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伊澤將腦袋擱在中原中也的肩膀,沉重歎氣:“好累啊中也,能不能把老師重新抓回來,我不想做除了審訊以外的事。”
伊澤的字很醜,醜得像狗爬。難以想象他的臉這麼好看,字卻醜得驚天地泣鬼神。
呈上給中原中也的報告,幾乎都是由下屬日譯日,重新用人能看懂的詞再書寫一遍。
青年的呼吸溫熱,淘氣地吹動他的碎發,嘴唇貼近他的耳根,鼻音淺淺:“中也,好不好嘛。”
中原中也的耳根紅了一片,他伸出手指將伊澤的腦袋推遠,氣急敗壞地說道:“別靠這麼近啊混蛋!”
“明明我很喜歡中也的,這麼抗拒我真令人傷心啊。”雖然這麼說,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難過的表情,“不過,我也想早點把煩人的事情做完再來找中也敘舊。等下再見啦,我買了好吃的點心!”
沒等中原中也拒絕,他就一溜煙地跑走了。
這個家夥。
中原中也無力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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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將自己的腿架在了桌子上,津津有味地咬著石榴。
跟別人的吃法不一樣,他喜歡連苦澀的皮一起嚼爛咽下。
猩紅的汁液將他的嘴唇染得亮晶晶的。
他哼著歌查看文件,直到麵前被吊在牆上的人哀怨開口:“小伊……”
“現在要喊伊澤大人哦,老師。”
伊澤將腿放下,一搭沒一搭地拋著沒吃完的石榴,“怪不得我發的信息你沒有回,原來是被中也綁到這裏來了。老師又給中也惹禍了吧?再這樣下去我也幫不上你了哦。”
“過分嘛。”太宰治抱怨道:“之前乖巧可愛的小伊不見了!”
“從來就沒有這個人。”
“誒,那我之前見到的可憐喪家犬是誰呢?”
“我也很好奇。是誰呢──”伊澤手腕一翻,狠狠將沒吃完的石榴扔到了牆上,飽滿的石榴粒炸裂,紅色的汁液在雪白牆麵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
他不快地出聲:“不要把我和那群肮髒的家夥混為一談。”
“是嗎。”太宰治無辜地看著他。
伊澤柔軟的碎發於眼角處垂下,陰影映在那雙猩紅的雙眸中。他遠比石榴飽滿動人。
“可是,他們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哦。尤其是那位金色頭發的小哥,看上去很內疚呢。當年你死得很痛苦吧?看來你受的罪是有用的,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要是現在你突然出現,他們沒準會樂得找不著北了。”
“誒──聽上去好惡心,才不要呢。”
“好吧。”太宰治聳肩,鳶色的眼珠滑動,玻璃球一般質感的瞳中倒映著伊澤的身影,他長久地凝視著他,輕笑出聲:“不會馬上又要在那裏見麵了吧。”
“還有,看到你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真是惡心啊。隻有沒長腦子的蛞蝓才會上當受騙。”
“彼此彼此。”
伊澤並不在意。
“隻要把老師的嘴封上,他不會知道的。”
“還要感謝老師給我出了個好主意呢。”
他脫下手套,冰涼的手指用力捏住太宰治的臉頰,手指上的石榴汁從皮膚上的滑下,像兩道猙獰的血痕。
太宰治發出吃痛的嘶氣。
“要好好保守秘密啊。”
伊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燈光投下的影子輕輕搖晃,如他手背上青色的蛇紋,蜿蜒絞纏。
“老師~”
他漫不經心地將手指收回,方才捏住太宰治臉頰的食指被他含在了嘴裏,舌頭將指縫中沾著的汁液舔舐殆盡,發苦的甜味在唇間彌漫。
“但是你說得沒錯哦。”
“我已經玩膩這個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