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見你一麵,趕緊跟我走。”老閻急的跟火燒眉毛似的:“來不及了!”
此言一出,陶野和盛享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向顧閱忱。
別的男人快不行了,卻要指名想見你老婆一麵……什麼情況?
何田田心裏不僅抱有同樣的疑惑,還怕顧閱忱會多心,不由得也抬眸看向了他。
顧閱忱被眾人盯著,麵無表情的走上前來,一把拉過了何田田揪在老閻袖口上的手掌。
“哎我說,你這人……”
這個檔口上被拒絕,老閻惱了,哪怕對方是天王老子都不管了,直接開懟:“你是不是醫生當久了,人情味兒都被消毒水漂沒啦……”
麵對老閻跳著腳的指控,顧閱忱置若罔聞。
他轉身看向何田田:“我送你過去!”
……
二十分鍾後,何田田跟著老閻的步伐,疾步奔向裴燃所在的病房。
回廊外候著許多人,大都不認識,但人群中她一眼就瞧見了閻采薇,裴妮和裴凝。
眾人也大都不認識她,看著她被老閻引著進了病房,麵麵相覷,詫異萬分。
隨之,竊竊私語聲傳來:
“剛剛進去的那個小姑娘是誰?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但瞧著有幾分麵熟啊!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瞧見過,有印象,但是記不起來了。”
“這不是之前跟咱們家裴燃傳緋聞的小姑娘嗎?我記得好像是因為什麼手稿的事兒……還上過熱搜來著!”
“對對對,是。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的確是她,要麼怎麼著說瞧著有點眼熟呢?聽說,以前還跟咱家裴燃好過?”
“還有這麼回事?不是說裴燃跟閻家丫頭都在一起了嗎?”
“隻說好過,又沒說現在還好著。那不就成了腳踏兩隻船了,是前任。”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這麼說來,那前任的分量自在他心裏可蠻重的,要不然,怎麼會到了現在還想要再見一麵?”
“哎吆,這個誰知道呢?情情愛愛的事兒本來就是最難說清楚的,就是不知道閻家丫頭這會兒心裏是怎麼滋味……”
“你們嘀咕夠了沒有!”正當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裴妮站了出來,冷冷丟了一句話出來,麵色已經鐵青。
關於何田田的身世,她是這裏頭最明白的人。
管家侯叔對何田田屢屢示好的事兒都傳成了風言風語,旁人不知道其中緣由,裴妮是知道的。
侯叔的一舉一動肯定都是來自母親的示意。
但對於何田田的事兒,母親卻從來沒有聲張過。
如果現在已經明確了何田田的身份,做母親的難道不都是急於相認嗎?
所以說,這既不符合她的個性,也不合道理。
除非是這件事中間環節出了問題,還被什麼卡著,沒有辦法蓋棺定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何田田就有一半概率不是裴家人。
可就是這一半的概率折磨的她寢食難安。
裴妮心裏雖然很清楚“妒忌”是原罪,是埋於人性深處最大的惡意,可她就是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太害怕那種從噓寒問暖到無人問津的過程了。
哪怕是明知道,就算是現在被趕出裴家,以她現在的身價不用多麼費盡拚搏也足以養活自己一輩子。但她就是沒有辦法戰勝那種被拋棄後的孤獨和無助感。
所以,何田田就成了她的大忌諱。
無論是見到她,還是聽到她的名字,這都會令裴妮坐立不安。
剛剛看到老閻把何田田帶進來的那一瞬,她腦海中好像有一處發條蹦斷了,腦海裏一片空白。
何田田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裴燃是要在最後時刻攤牌了?他不應該早就告訴母親了嗎?
為什麼?
為什麼非要這樣?
如果……如果裴燃手裏攥著的是,可以擊潰“母親和何田田相認”阻礙的籌碼,那現在病房裏,應該正在上演著“母女”相認戲份吧……
如果是這樣,那她今後應該如何自處?
把何田田當初自己的親姐姐\\\/妹妹,為了報答母親,甘願委屈求全,從此一輩子隻活在何田田的影子下?
她會甘心嗎?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勢必會跟母親撕破臉皮。
她不要離開母親,也不要離開裴家,這裏是她的家啊,她把所有的溫暖都寄存在這裏,她不想離開,更不想做那種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白眼狼!
裴妮腦海中的思緒滾雪球般迅速膨脹。
她開始惶恐,手心冒汗,六神無主,喘不過氣來。
而偏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又左一句“何田田”,右一句“何田田”,腦子裏的雪球瞬間被引爆,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這才怒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