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肆虐”的秦科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長劍,一個漂亮的劍花過後,手起劍落,直接刺向了寧馭的心腔!
不!!!
竇俊智見狀,呼吸一凝,腦海中白光閃過,整個人就傻了。
寧馭年紀不大,卻是身經百戰。
顧老大說,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像他這麼命好的主兒,大大小小的較量中,每次都能全身退,毫發無傷。
這一次,他以為也是一樣。
大意了!
劍身的寒光似乎預示著寧馭好運的終結,就在他閉眼的瞬間,一個身影飛掠而至,護在了他身前……
“裴妮!!!”
“妮妮小姐!”
裴家姑媽和竇俊智大驚失色,尖叫出聲。
飛掠而至的裴妮徒手攥上劍身,護住了寧馭的心口。
寧馭瞧見殷紅的血跡自裴妮纖細白嫩的指尖,沿著劍身徐徐向自己心口彙聚……
滴答!
滴答!
殷紅在白色襯衫上暈染開來,好似一朵朵燒起來的赤焰蓮花……
那一瞬間,寧馭瞳孔發顫,心髒像是被擊穿了一樣,驟然一頓!
這個女人在幹什麼?
刺目的殷紅不但滾燙了寧馭的心,也在一瞬間驚醒了發狂的秦科。
一個低頭,一個仰視。
四目相對,不可言說的情愫在在目光交彙的瞬間爆炸開來。
“薑薑……”
秦科看著眼前的一切,瞳孔輕顫,腦海一片空白。
他終究還是動手傷了她!
不可饒恕。
裴妮迎上秦科,早已是滿臉淚光。
她懂他的心思。
他驚魂未定的眼神和眸心深處飛竄而起的痛心,她都瞧的一清二楚。
“沒關係……”
裴妮彎起唇角,一笑,兩行熱淚就從眼角滾落下來:“醒過來,就沒關係。”
秦科:“薑薑……”
裴妮:“還好沒有鑄成大錯,如果我沒能攔住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秦科:“……”
寧馭怔怔地凝望著裴妮,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她近乎完美的側顏。
他們說了些什麼,他一概聽不見了。
腦海裏隻剩下了臉頰掛著晶瑩淚光的裴妮。
明明他最討厭戀愛腦的女人了。
他討厭她們自詡深情,奮不顧身,實則就是隻會添亂!
可剛剛裴妮的縱身一撲,撲碎了他心裏的矗立已久的偏見。
盡管,裴妮剛剛奮不顧身的一躍本意不是為了他。
盡管,對方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竭盡全力保護一個叫秦科的男人。
盡管,現在躺在地上的他看起來像是一枚愚蠢的高瓦大燈泡……
可他還是沒出息的心動了!
……
秦科終究是被寧馭帶走了。
這一次,裴妮沒有阻攔。
她知道,事已至此,她沒有那個製止的能力。
秦科被人帶走之後,侯叔命人收拾了一地狼藉。
待一切清掃完畢,壞掉的物件又從倉庫裏換了新的,一切歸於平常。
如果不是這一雙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渾渾噩噩中的裴妮或許都記不得發生過什麼了。
坐在她旁邊裴家姑媽見女兒這般失魂落魄,心裏哀傷,不由得長歎一聲。
“我知道,我沒幫你留住那個人,你心裏恨極了我。”
裴家姑媽:“但身為你的母親,我沒有別的選擇。”
裴妮木然道:“我不恨您,我不敢,也不應該。”
這回答,個中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裴家姑媽再度歎氣:“媽媽知道那個人對你很重要……”
裴家姑媽斂眸,幽幽道:“媽媽懂你心裏的苦。”
“不,您不會懂。”
裴妮搖頭,喃喃道:“我從來不奢求什麼感同身受,因為我知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感同身受’。”
都是自我臆想罷了。
一個深陷痛苦漩渦的可憐人,妄想尋一根能理解他的稻草,好幫他一把,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稻草怎麼會懂呢?
永遠不可能懂。
裴家姑媽見她如此心灰意冷,不免更加灼心:“如果我懂,我懂,而且懂得比你多,比你深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