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凡聽了陶野的話,心裏更加難受,抱著被子開始嚎啕大哭。
何田田看向陶野,姐姐,這個時候咱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下高冷範兒?
陶野白了她一眼,你行,你來!
何田田癟癟嘴,繼續低頭剝橙子。
安小凡仍在抽泣。
“別哭了。沒聽剛剛大夫是怎麼交代的嗎?”陶野扯了把椅子坐到了病床一側:“你這體質嬌貴,懷著娃娃呢,情緒不宜過於激動。”
安小凡聽到“娃娃”兩個字,哭聲更響亮了。
陶野見狀,手臂往身後椅背上一橫,也不打算安慰,索性就由著她哭。
情緒是需要宣泄口的。
發泄出來也好,總這麼憋著,不是憋出事來,就是憋出病來。
抽泣半晌,心裏的委屈消了不少,安小凡抬手抹了把眼淚,這才弱弱地開了口:“對不起……”
陶野:“說說吧,哪兒對不起了?”
安小凡聲音低若蚊蠅:“我不該瞞著你們……不該不信你們,不該自以為是,不該……”
她心裏有著一千一萬個“不應該”,越說越是心酸,眼淚忍不住又要往外滾。
差不多半年前,因為“周森”的出現,安小凡便跟何田田和陶野之間產生了嫌隙。
這種嫌隙一眼看去好似是出在男人身上,其實後來安小凡自己也想通了,歸根結底,所有症結都紮根在自己心底暗處的土壤裏。
它們以自卑,貪婪,虛妄為食。
而她最不缺的就是這些,還在樂此不疲的滋養著它們。
她帶著一身傷痕回到江城,本事想跟姐妹抱團的。
可慢慢的,安小凡才發現,如今的她們早已不似從前。
陶野和何田田從未停止奔赴向前,唯有她一直是原地止步。
她知道自己追不上她們了。
可還是心有不甘。
想盡辦法,牟足力氣,投機也好,取巧也好,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去迎合追趕兩人。
殊不知,在這期間,早已透支了自己,一顆心變得麻木生硬,沒有溫度。
好不容易自以為追趕上了,卻發現昔日的好姐妹已是手持利刃,滿身鎧甲。
變成了無往不勝的“鬥士”。
而她素衣裹身,兩手空空,根本不能與之相擁。
求而不得最容易亂人心智,安小凡變得越發善妒,聽不得關於何田田和陶野的任何一點好消息。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藏在人心深處最大的惡意不是別的,就是那種“即便是沒有深仇大恨,隻要你比我好,就是不對”的貪妒!
期間,安小凡做過不少不光彩的事兒,後來也都被何田田識破了。
她以為何田田會顧念往日姐妹情分,會像從前一樣,一笑置之。
可她錯了。
何田田計較了,就差那麼一丁點兒就撕破了臉皮。
而這件事上,安小凡深知陶野會護著何田田,絕對不會護著她。
也正是借著這件事,她看透了很多事,琢磨明白了不少理兒。
知道沒臉再往何田田,陶野麵前湊合,她便想著尋一活法,爭取有朝一日,還能與之比肩。
野心過了頭,往往都是悲劇。
況且,安小凡過於功利,浮在表麵,很快就入了歧途,魔障了。
她勢要改頭換麵,重回夢中T台,便開始瘋狂的減肥塑性,還去做了臉。
在曹文宇工作室上班期間,她暗中就已經開始接私活了,平麵麻豆,禮儀小姐,健身教練助理。
也正是這期間,在活動上跟結識了裴仰。
一個是花叢老手,一個是有心攀附。
兩人相互吸引,自然也是一拍即合。
但這事兒安小凡瞞的緊俏,外加何田田後來也無心過分關注她,便一直沒能察覺。
裴仰往日裏接觸的女孩子,衣角都沒沾到就恨不得把他們的關係昭告天下,安小凡這般低調內斂,不聲不響不張揚的還是頭一次見。
這個女人跟別的庸脂俗粉好像不太一樣,就這麼著,裴仰對安小凡興趣更濃了幾分。
沒多久,兩人私下裏便確定了關係。
說是交往,其實就是地下戀人,裴仰比誰都清楚,戚蘭是不可能接納這樣出身的女人進他們家門。
玩玩而已嘛~他深知自己的德性不堪,也新鮮不了多久。
就這麼著,兩人的關係就成了個秘密,並未引起外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