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他們是衝我隱匿的方向走來,我驚惶站起身想逃跑,下一刻腳腕卻傳來劇痛,令我不得不跌坐回原地。
我心中警鈴大作,四肢卻像灌了鉛一般僵硬沉重,再也挪動不了半步。
看來是天要亡我……難道死於非命真的是我逃不開的宿命嗎?
眼睜睜地看著那群黑衣人越靠越近,那領頭人一伸手,後方數十人齊步停下。
我呆呆地看著他目不斜視地向我走來,穩健的步伐似踏在我心上般令人遍體生寒。
那人在離我隻一步之遙時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手中的長劍泛著寒光,有幾滴殷紅的鮮血順著劍刃滴下,滲進沙裏。
黃沙飛舞,如瀑的墨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黑巾蒙麵,我仰起頭隻能看到他平靜無波的眼眸。
“念昔公主,你想逃到哪裏去?”聲音清冷漠然,不帶有任何情緒,似一個胸有成竹的獵人,不會因為獵物試圖逃跑而有任何不耐惱怒,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
麵前的人不急不怒的態度倒是讓我繃緊的心弦放鬆了些,看來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與我沒什麼私仇。
“我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沒打算逃。隻是……那些送親的人都死了?”
“是。”依舊淡然地回答。
我隻是試探一下,沒想到他真的回答了。於是趕緊趁熱打鐵。
“那……我房裏那個嬤嬤呢?也被你們殺了?”
“沒有。她隻是中了迷藥,三日後自然會醒。”聽他如此詳細地解釋,我心中鬆了一口氣,暗暗竊喜他超乎常人的耐心。
“我能不能問一下,究竟是誰想要置我於死地?”我有些忐忑,這個問題實在太過直白。
“無可奉告。”果然……為雇主保密是殺手的基本素質之一,他怎麼可能告訴與他非親非故的我?
“看來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我的語氣有些幽怨。“是。”他還真是有問必答……
“為什麼……你會如此耐心地回答我的問題?好吧,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不過是對於一個將死之人的憐憫之心使然吧……”我無力地垂下頭,許久沒有聽到他的回應。
“我明白了。謝謝你這麼耐心地聆聽與解答。請給我一個痛快吧!”我閉上眼仰起頭,做好了“英勇就義”的準備。
我跪坐在刺骨的寒風中搖搖欲墜,緊緊攥拳仍忍不住牙齒打顫,已分辨不出原貌的麵紗隨風飛舞,冰冷的劍刃卻遲遲沒有落下。
悄悄睜開一隻眼,見眼前的蒙麵人舉起劍,我嚇得趕緊閉眼。隻聽“唰——”得一聲鈍響,原來他是要收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