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塵封之戀 二(1 / 2)

師父在眾弟子的見證下親手為白術加冠,並當眾宣布要將獨女白萱許配給他。但念及女兒尚年幼驕縱、不懂為妻之道,提議等白萱十八歲時再為兩人操辦婚禮。

白術喜出望外,聽著眾人如潮湧般連綿不絕的歡呼賀喜之聲,在人群中尋尋覓覓,卻看不到師妹的身影。

傍晚時分,終於在山頂的翹崖邊找到師妹。

彼時,白萱向往常一樣身著一襲白衣便服,正閉著眼席地而坐,整個身子都籠罩在緋紅色的晚霞中,側臉也在夕陽映照中紅撲撲的,似醉酒一般嬌俏迷人。

因為今日行冠禮時未曾見到師妹,白術不確定她是否知道兩人的婚約。

白術有些躊躇地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正欲開口,白萱忽然回頭,衝他微笑。

“白木頭,你傻站在那裏幹嘛?過來坐!”

白萱的麵容浸染了霞光,平日裏英氣幹練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輪廓似乎也柔和許多,整個人被踱上了一層淺妃色的柔光。

這樣溫柔乖巧的師妹是白術不曾見過的,他隻覺得呼吸一窒,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她挪動,一掀長袍坐在她身邊。

不等他發問,白萱偏著頭麵無表情道:“白木頭,把手伸出來。”

見師妹神情嚴肅,語氣也有些生硬,白術心中忐忑——師妹這是要打手心嗎?

“好師妹,師兄今日弱冠,一直被師弟們強拉著慶祝,適才到現在才來尋你。我不是有意忽略你的,你就……”

看著白術手足無措的樣子,白萱心中偷笑,麵上卻仍是凶巴巴的。

“少廢話!把手伸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白術弱弱地補充了一句:“這已經是你說的第二遍了……”

白萱作勢要打他,白術立刻向一旁閃躲,白萱緊追不舍,素手落在他高高束起的墨發上,看見他頭頂銀白色的發冠,突然不忍破壞他一絲不苟的發髻,就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呔!蠢木頭還成人精了!快把手伸出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好好好,師妹說什麼便是什麼……”

白術乖乖地將雙手奉上。

“哼,這還差不多……”

隻見白萱從袖中取出了什麼,白術馬上嚇得閉眼。

“好師妹,師兄再也不敢了,你手下留情啊……”

白萱卻將一個柔軟的小物什輕輕放在了他掌心。

“好了,睜開眼睛吧……你這個膽小的蠢木頭……”

白術迫不及待地睜眼,待看清手掌中的妃色荷包以及上麵繡的歪歪扭扭、顏色豔麗的兩隻“瘦弱病雞”時,不禁瞠目結舌。

“師妹,這是你……你繡的?”

“怎麼著?很難看是嗎?一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嫌棄它醜,不要就還給我!我自己戴!”

白萱賭氣地作勢從他手中搶回荷包,心中卻腹誹:本小姐英姿颯爽堪比男子,什麼時候做過這種費神又費時的細活?

白術無從知曉的是,白萱從幾個月前就開始為他的弱冠禮做準備,但一直毫無頭緒,琢磨不透師兄會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某次機緣巧合之下,聽幾個小師妹說送心儀之人荷包、香囊一類的最能表達心意。

白萱當即有了決定——自家師兄素來不喜佩戴香囊,隻因他覺得男子本就不應如女子一般渾身桂馥蘭香,那樣有失自己的男子氣概。

白萱心想,自己善用暗器,也算是個心靈手巧之人,繡個荷包而已,想必也能手到擒來。

事實證明,白萱過於高估自己了——將銀針、飛鏢用得爐火純青並不代表也能輕易地令小小的繡花針“臣服”於自己。

但一向在師妹們麵前不拘小節、像個大姐頭一樣的白萱實在拉不下臉來求助於幾個小姑娘,隻好暗地裏向小師妹們偷師學藝。

但兩個月過去了,她繡了七八個荷包仍沒有一個能入得了眼,眼看師兄的弱冠之日漸進,她心中越發著急。

無奈之下,白萱隻能找借口下山,去“民間”找幫手。

當她終於在最後幾天不眠不休地努力中做出了最後一個荷包,將它放在白術手掌心的那一刻,唯餘滿心的期待與忐忑。

未料白術居然這麼“不識好歹”,白萱心中壓抑許久的委屈鬱悶瞬間爆發——自己努力這麼久,幾根手指被繡花針紮得全是血洞也就罷了,還不得不低頭向山下那個市儈的王婆求教,那個精明狡猾的老太婆不知借機敲詐了自己多少銀子……

唉,爹爹向來嚴於律己,衣食上克勤克儉,對她更是嚴加管教,極少給她零花錢,這些碎銀子可是自己省吃細用攢了許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