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秋見我終於妥協了,也高興起來,笑容滿麵地大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阿軒兄弟,你別怕,我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你!我的功夫確實不及惜月弟弟,但在武林裏也鮮逢敵手!”
我趕緊往下縮了縮,一臉討好地抱拳道:“是是是,大哥最厲害了!小弟拜服!”
忍不住偷偷地揉了揉被他拍得酸痛的肩膀,我近乎吐血地腹誹:這是拿我當沙袋嗎?剛剛才因為他的信誓旦旦而感動……
不過,他也可能是在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證明他所言非虛——他的臂力確實超乎常人,每次都要使出“鐵砂掌”來宣誓……
既然他習以為常,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畢竟,他本就自詡“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如今,我也算是半個闖江湖的人啦!從他直來直去的性子來看,他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或許隻是為了表現出不和我見外、將我視作自家兄弟?
我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向他多多討教,煉就皮糙肉厚的強健體魄,到時就有能力隨時與他切磋了。終有一日,我要翻身做主,當他的大哥,由我罩著他……
我喜滋滋地想著,心中萬分期待成為他大哥、帶著這個小弟仗劍江湖的那一天。
不料吳知秋的“魔爪”突然襲來,不容抗拒地攬住我的肩膀:“別想那麼多了,杞人憂天!快走,咱們早去早回,你不是急著要吃晌午飯嗎?”
“我才不著急……”
“你不急,我急,行了吧?都出來這麼久了,連半個東市都沒走到!”
言盡於此,我無奈地輕歎一聲,任由他興衝衝地帶著走。
雖然憂慮尚存,但也因為知秋的固執而不得不釋然——白草堂的眼線無處不在。如若我真的注定要命喪於此,無論是在客棧還是集市,都逃不掉的。
與其如此擔驚受怕,倒不如想開一些。死亡之前還有吳知秋陪伴,我已經知足了。但願他能平安無事。
“好吧,看在你替我買小吃的份上。我舍命陪君子了……”
“阿軒對我最好了!”吳知秋喜笑顏開,作勢要拍我的肩膀。
我條件反射般伸出一隻手護上肩膀,討好地向他笑笑。
吳知秋似是明白過來什麼,訕笑著收回手:“哎呀,對不住啊……我沒有姊妹,從小與哥哥們打打鬧鬧慣了,這才下手不知輕重……”
“沒關係,知秋拿我當自家兄弟,我很開心。”
“嗯!阿軒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真的?那你的哥哥們怎麼辦?”
“當然是真的!我從不誆人,不論我有多少哥哥,都比不了阿軒更得我心!”
這話說的……我忍不住摸摸手臂,果然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種話我自然不能全信——像他這樣的紈絝公子,不過是因為一時興起。但我仍然被他的話打動,與他萍水相逢,他真心相待,這種單純的小孩子心性實在是難能可貴。
我主動走上前,牽起他的皓腕:“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快走吧!”
吳知秋很詫異:“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故作高深地笑:“第一次見你時就知道了,咱倆肯定是一輩子的兄弟!這是天意!”
我第一次走在吳知秋前麵,目不斜視,腳步堅定而沉重。心中“義薄雲天”地想著,如果我真的被殺手盯上了,至少我在他前麵,能最快地隨機應變,竭盡全力保他無虞,不令他枉死。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吳知秋愣愣地被我牽著走,目光一直落在我的手與他手腕的相連之處,臉頰漸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