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清越準備出發去望月樓，蕭煜來了。
林清越眉間緊皺，能夾死一隻蚊子。
蕭煜今天又要作什麼妖？
蕭煜停在林清越三步之外，看林清越一副即將要出門的樣子，原本還不錯的心情頓時烏雲密布。
“老師這是要出門？本想找老師下棋，看來是我來的不巧了。”
林清越：“……”
你小子一頓吃幾個林黛玉？
“讓太子殿下白跑一趟，微臣與朋友約了飯局，先失陪了。”說罷，帶著阿奕朝門外走。
“等等。”蕭煜突然叫住他，“昨日不慎弄丟了老師的那條發帶，今日特帶賠禮來給老師道歉，還望老師收下。”
陸天行將一個描金的長條錦盒呈到林清越麵前，
打開後，裏麵是一條金線和暗紅色絲線交織而成的發帶，
發帶精致華貴，品質吊打昨天江緒言送的那條。
隻是，用作發帶的紅色絲線與蕭煜身上穿著的太子服幾乎是一個顏色。
林清越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將錦盒從麵前推開，“太子殿下，微臣不敢收。”
要是被人舉報他收受賄賂，準進大牢。
蕭煜上前一步，握住林清越的手腕，語氣幽怨，“老師不收，可是還在怪我昨日魯莽？”
林清越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退開兩步，躲洪水猛獸似的，“微臣不敢，殿下您昨日也說了，那不過是一條普通的發帶，微臣如何能要您如此貴重的賠禮？”
蕭煜絲毫不退讓，勢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老師不收，便是不想原諒我。”
林清越看了眼天色，擔心再跟蕭煜爭執下去，就要遲到了，隻得硬著頭皮收下。
“那便不打擾老師出宮赴宴了。”蕭煜終於鬆口，又叮囑道，“隻是老師出宮玩樂，莫要忘了宮門下鑰的時間才好。”
林清越盯著蕭煜離去的背影，總覺得蕭煜方才那番話，像個擔心孩子出去玩瘋了夜不歸宿的家長。
都成年人了，誰還沒點夜生活？
而且，幹嘛要聽蕭煜的？他又不是他爹？
林清越不知道，蕭煜走過拐角沒多遠，便吩咐陸天行準備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後腳就尾隨他出宮。
他更不知道，蕭煜提前也在醉月居定了包廂，就在他隔壁。
*
“來遲了，來遲了。”
林清越推開門，便見到了已經入座的三個好友。
除了江緒言，其餘兩人分別是齊王府世子蕭錦淮，吏部尚書家離經叛道跑去經商的小兒子薛卓雲。
四人年少時，混不吝的事，沒少一起幹。
不過後來，各自有各自的前程，蕭錦淮隨他父王去了封地，薛卓雲天南地北的跑商，他們已許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江緒言第一個起哄，“你從前最是準時，今日居然遲到，先自罰三杯。”
“江緒言，你皮又癢了。”林清越拉開椅子坐下，在桌上找水喝。
“他就那賤樣，別理他。”蕭錦淮給林清越倒了一杯水。
林清越抓了一把花生，問一旁不說話的薛卓雲：“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怎麼突然回京了？往年這個時候，你生意不是很忙嗎？”
被問到的薛卓雲怔了一瞬，眉間沉重，似有心事，好一會才緩緩答道：“有批貨，比較重要，得親自回來看著。”
林清越將剝了殼的花生扔嘴裏，“這批貨有多重要，竟能讓薛小公子親自回來？”
薛卓雲麵上浮上些許苦笑。
當然重要，重要到辦不好，可能全家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