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銘接通了電話。
“是蘇先生嗎?”
“是我。”
“聽說您來市中心了,能不能麻煩您到公司一趟,傅總有事找你。”
聽到這話,蘇懷銘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仰頭看著對麵那棟摩天高樓,點了點頭,“好,我就在馬路對麵,立刻過去。”
蘇懷銘經紀公司租借的大樓,剛剛好在傅氏總公司的對麵,兩棟樓一個像裝備先進的巨人,一個像是難掩寒酸的中老年人,兩者對比過於強烈。
蘇懷銘穿過馬路,走向了傅氏大樓。
他還沒來得及進去,突然見旁邊銀色的保姆車開了,一個男子趾高氣揚地走了出來。
蘇懷銘孤身一人,對方身後卻跟著五六個助理,化著全妝,身上穿著名牌,整個人布靈布靈的。
章誌軒挑了挑眉,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不是我們蘇大明星嗎?”
蘇懷銘抬眸看向來人,沒認出來他是誰。
兩人用目光對峙,章誌軒明明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卻忍不住蹙了蹙眉。
幾天不見,蘇懷銘的顏值怎麼變化這麼大?!
蘇懷銘的氣色變好了,沒有絲毫疲憊之感,臉頰微微圓潤,眼神澄澈透亮,整個人充滿了幹淨的少年感。
眼尾的線條舒展開,微微上揚,增添了一絲柔美,皮膚也不再是毫無血色的蒼白,整個人靈動多了,不像是大病初愈後的孱弱,剩下的那一絲脆弱感,反而會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憐惜之心。
當初簽約蘇懷銘,公司就是看中了他的這副好皮相,也曾想力捧他,但蘇懷銘在和章誌軒的爭奪中失敗了,被搶走了所有資源,又飽受身心的折磨,身體越來越瘦,整個人黯淡無光,連顏值都下降了很多。
章誌軒清楚地知道娛樂圈是看臉的地方,此時見到蘇懷銘,他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章誌軒不想輸掉陣勢,態度越發趾高氣揚,他挑了挑眉,輕嗤了一聲,“你這些天一直躲在家裏,我還以為你準備退圈了呢。”
“其實我也想。”在章誌軒怔愣的目光中,蘇懷銘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可公司非求著我參加綜藝,我也是沒有辦法。”
章誌軒:“……”
“你說什麼夢話呢,你是去這檔綜藝當炮灰的!”章誌軒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彎腰在蘇懷銘耳邊說道:“這家公司就是個角鬥場,簽一堆新人,讓他們彼此廝殺,最後勝出的那個會得到所有的資源,其他人全部淪為了炮灰,我當初就是知道這點,才簽約這家公司的,因為我確定自己一定是最後那個勝利者!”
蘇懷銘抬起眸子,看向章誌軒。
這可真是個好心人啊,爆了這麼大的料,讓他擺脫這家黑心公司的砝碼又多了一個。
蘇懷銘故意激他,“你誰,跟我很熟嗎?”
章誌軒沒想到蘇懷銘幾天不見,氣人的本事長了不少,嗤笑了一聲,“別用這種小手段激怒我,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身份,我舅舅可是這家公司的二把手,上次得罪了我,被冷藏了半年時間,還沒長記性嗎?”
“你這次也冷藏我吧。”蘇懷銘淡淡地說道:“正好我也不想上這檔綜藝。”
“!!!”章誌軒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裏憋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快要把他憋死了。
他氣急敗壞地冷哼了一聲,餘光突然瞥見了一旁的傅氏,又找到了羞辱蘇懷銘的角度:“像你這種咖位的藝人,這輩子都別想和傅氏合作,連你踏進公司的大門,人家都覺得你髒!”
聽到這話,蘇懷銘的表情變得古怪,反問道:“那你就有機會和傅氏合作了?”
章誌軒哽住了。
傅氏擁有整一個商業帝國,勢力盤根錯節,放眼整個資本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對他來說,傅氏是可望不可及的,他再努力奮鬥個十年,說不定才能摸到合作的門檻。
但在蘇懷銘麵前,章誌軒不想弱了氣勢,嘴硬道:“當然了,以我的名氣,我想進就進,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拿到品牌的代言。”
說這話時,章誌軒一點也不心虛,他潛意識裏覺得像蘇懷銘這種落魄的小明星,根本不可能揭穿他,更不可能給他難堪。
章誌軒擺好架勢,還想繼續跟蘇懷銘懟下去,沒想到蘇懷銘安靜了幾秒,突然彎起嘴角笑了
???
這一笑太過滲人,章誌軒感覺一股涼氣從後背湧上,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還沒來得及追問,就見一個穿著職業裝,妝容精致,很有氣質的漂亮女人,從傅氏大門裏出來了。
她在公司很有地位,路過的員工和保安都恭敬地跟她打招呼。
女人臉上帶著笑,徑直走了過來。
章誌軒有些受寵若,下意識露出了笑容,想跟女人打招呼。
隻是他的手剛停在半空中,就見女人對蘇懷銘點了點頭,態度恭敬:“蘇先生您好,很抱歉,讓您等久了。”
“沒關係。”這話是對周秘書說的,但蘇懷銘卻一直看著章誌軒。
周秘書讓開位置,說道:“我現在就帶您進去。”
蘇懷銘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後,突然轉身看向呆若木雞的章誌軒。
他露出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笑容,善解人意地說道:“你剛不是說隨時都能進去嗎,走啊,我們一起。”
章誌軒想到他剛才吹的牛,嘴角抽搐,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但當著眾秘書的麵,敢怒卻不敢言。
周秘書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個來回,突然懂了什麼,禮貌周全地看向章誌軒:“請問你有預約嗎?”
章誌軒徹底尬住,整個人窘迫得想要鑽到地底下去,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
周秘書露出無奈的表情,“不好意思,公司規定沒有預約,外人不能進公司。”
“外人”二字無異於在提醒章誌軒,想進公司是在癡人做夢。
蘇懷銘欣賞著章誌軒五彩斑斕的臉色,覺得這還不夠,突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你進不去,隻是在吹牛啊!”
他的表演誇張又敷衍,擺明了在說“我就是要氣死你”。
章誌軒:“……”
章誌軒:“……”
章誌軒:“……”
他差點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