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瀟瀟正在心裏得意之時,怎麼也不會想到,接下來嚴城的一句話讓她所有的自我良好的感覺消失殆盡。
隻見嚴城聽到簡瀟瀟這樣一說後,立馬就站起身來,對著她說道:“有你這樣的話我就真的放心了。你現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晚點兒再來看你。”
簡瀟瀟一聽趕忙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就緊張地問道:“你要去哪兒?”
嚴城站起身,將身上的西裝褶皺撫平,對著簡瀟瀟淡淡地說道:“你在這裏好好待著就可以了,瀟瀟你應該要明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以後再也不要做昨天那樣的傻事了。我真的不值得你那個樣子,或者說……沒有任何人值得你連命都不要,知道嗎?”
嚴城溫和地平淡地說完這些話後,對著簡瀟瀟微微笑了笑,轉身就準備出去了。
簡瀟瀟先是怔了一會兒,隨後便猛地從床上跑了下來,手中的細針猛地一扯,她疼的“嘶”了一聲。
嚴城聽到了身後的聲響,意識到了定是簡瀟瀟又出了什麼事情,於是趕忙轉過身去。
隻見簡瀟瀟蹲在地上,一隻手附著另外一隻手,表情痛苦地看著嚴城。
被附著的那隻手上已經滿是鮮血。
嚴城趕忙跑了過來,扶起了她,對著外麵大聲地喊著護士。
不一會兒護士就來了,給簡瀟瀟處理好了手中的針頭,說了一些讓她注意的話,針頭雖小,但是真的插進肉裏也是很疼的,更何況現在是插在血管上,若是血管破裂的話,隻怕後果會更嚴重。
嚴城聽著護士的交代,皺起的眉頭越來越深。
護士走後,簡瀟瀟對著嚴城請求般地說道:“jason,你能不要去找那個女人嗎?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你啊!你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但是我已經沒有父母了,我的親生父母早已經拋棄了我,在這個世上隻有你跟孩子是我最親的親人的,現在孩子沒有了,在這個世上我唯一能夠失去的東西就隻有你了,若是連你也失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簡瀟瀟的眼裏忽閃著淚光,看起來十分楚楚可憐,她長得從來就不像一個壞女人。
嚴城聽到她這般動人的話語後,心裏確實動了一下,覺得很對不起她。但是想到千芊滿臉是血的樣子,想到她那般平靜地對自己說出那樣傷人的話語的時候,他知道,一個人若不是疼痛到了極點,麻木到了極點,定是不會說出那樣的話的!
簡瀟瀟的痛苦總是被她掛在嘴邊,時刻提醒著自己他欠她的,他應該要守著她,愛護她,好好地待她。
但是千芊的痛苦卻是隱忍的,她為了自己受了太多的傷害,但是從來都不說。每次受傷都是一聲不吭,甚至不會主動去跟自己說,也不會怪罪任何人。
而昨天就是她所有隱忍的爆發點,她已經被他傷的體無完膚了,一想到她心痛的樣子,皺眉頭的樣子,哭泣的樣子,他的心就發了瘋地疼痛。
最後,嚴城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說道:“瀟瀟,你說的這番話並不正確。你在這個世界上並非隻有我一個親人,你還有達叔,他對你那麼好。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相信人生都是有命數的,是自己的,誰也奪不去,不是自己的,再爭也是沒有用的。可能那個孩子是注定不屬於這裏的,所以他才不會出生。凡是不要太抱怨,要往好處想,這個世界紛繁複雜,不出生對他來說也許是好事。”
是啊,如果那個孩子出世了的話,他真的不敢想象他以後會經曆多少的磨難,他的父親不愛他的母親,深深愛著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他一出生就要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不受寵的樣子,甚至他的父親母親根本就不曾結過婚,住在一起過,他得不到完整的父愛母愛。
那樣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吧?
所以上帝才會選擇讓他不出生,遠離這個隻會帶給他痛苦的世界。
簡瀟瀟聽到嚴城說的那番話後,先是怔了一會兒,想起了那個待自己如親生女兒的達叔,心裏一軟。但是一想到嚴城還是要跟那個千芊在一起,自己終究是不能跟他走到一起,她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揪住一樣難受。
她搖著頭,說道:“達叔就像我的父親一樣,他希望我有一個好的歸宿,能夠永遠幸福,可是嚴城,這個世上能讓我幸福的人隻有你一個啊……我隻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我要的不是你的錢,不是嚴氏集團總裁夫人的名號,哪怕你隻是一個無名小卒,我也是願意跟你在一起的!這些她千芊能夠做到嗎?”
說完這些的時候,簡瀟瀟已經淚流滿麵。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愛嚴城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哪怕是再一次回到福利院的時候那般貧窮的日子,隻要是能夠跟他在一起,她也是願意的!
嚴城聽到她又開始哭天搶地的樣子,有些無奈地皺了皺眉頭,他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簡瀟瀟,然而溫和地說道:“可是這個世上能讓我幸福的人隻有千芊一個啊……瀟瀟,我不是沒有試著去接受你,隻是我真的沒辦法做到……你說倘若我是一個無名小卒的話,千芊是否還會願意跟我在一起是嗎?難道你忘了,千芊一開始並不知道我是嚴氏集團的總裁,我跟她離婚後留了一套別墅給她,隻要她把它賣了,她這輩子就不愁吃喝了,但是她沒有,她覺得那個房子太大太冷清了,自己不願意住,但是始終也沒有賣掉它,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要的從來都不是物質層麵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