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蕭俏外著淺水紅窄袖羅衫,內係‘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雙腕上帶著一對赤金纏絲手鐲,依舊梳著雙刀樂遊髻,隻這回額前未蓄劉海,‘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眉心的那一點紅越發的醒目。
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兒坐在一塊兒,各有各的風韻。
宋靜姝本想借機“關心”一下蕭俏,但見她似乎沒有同自己說話的意思,她也就不去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了。
而蕭俏此時卻在悄悄觀察坐在斜對麵的那個看起來與周平夷同歲的少年,少年眉目如畫,一襲朱紅的錦衣襯得他‘唇’紅齒白,當真是漂亮極了。
若非早就得知他是北燕的太子殷沛離,她或許會將他錯認成‘女’扮男裝。
然而最讓蕭俏感興趣的並不是這殷沛離的容貌,而是他突然來訪的意圖。
按理說,一國太子出訪他國,絕對是一樁頂大的事兒,是以往往人還未到,這消息便早已傳得人盡皆知。可殷沛離此番卻是不聲不響的就來到了大蕭,這般低調究竟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說另有目的?
再想到先前殷沛離同聖上說的那番話,他隻說要領略大蕭帝都風土人情,並未提到其他,這就更奇怪了……
一般來說外‘交’無小事,毫無目的的出訪本身就是一個不合理的存在,且這殷沛離貴為一國太子,又怎會閑到無緣無故跑到大蕭來領略風土人情?若說是來尋求兩國聯姻倒還靠譜一些,是以反常即為妖!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專注,終究還是引起了殷沛離的注意,當對方一眼看過來時,她心裏咯噔一跳,媽媽咪呀!這小子一雙桃‘花’眼生得好生魅‘惑’!不笑的時候就如此勾人,若笑起來那還得了?
蕭俏迅速的將視線挪開,最後定格在坐在殷沛離右側一桌的表姨周如雲身上。難道說殷沛離是與表姨一道來的?
她覺得大有可能!周如雲自嫁到北地,隻有年後才會回一趟帝都探親,如今卻突然回來,這其中定有緣由,而這緣由莫非與殷沛離有關?
蕭俏想得頭疼,索‘性’就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抬眼望向聖上,這才驚覺聖上的左手邊竟坐著蘭妃。
她心中嘖嘖:莫不是這蘭妃借著有孕一事成功上位了?
才想到這兒,太後便笑道“今日借著為北燕太子接風之機,皇上與哀家也有個喜訊同眾卿分享。”
說著她便看了一眼‘春’風得意的蘭妃,最後將視線落到神情有些凝重的皇帝蕭祈身上“還是讓皇上親口說吧!”
便是蕭俏聽出太後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
她心中歎息,她能體會太後因蘭妃為皇上添嗣,為大蕭皇室開枝散葉而生出的喜悅之情,可是她更為皇後感到悲哀。
可是悲哀有什麼用?這也許就是作為一國之母要付出的代價,她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可也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女’人!
也許不單單是皇後可憐,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但凡‘女’子都逃不過一個“但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命運,她蕭俏將來或許也不例外……
看到皇帝舅舅麵無表情的起身向眾人宣布蘭妃有孕的喜訊,蕭俏突然有些想哭。
這真的是喜訊麼?
看著那些比得知自己老婆懷孕還高興的臣子,她忍不住皺眉看向端坐在高處的皇後,看她笑得得體卻掩藏不住眼底的傷痛,看她妝容‘精’致臉‘色’卻仍顯‘露’蒼白,心頭一酸,眼睛就忍不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