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郎豔絕(1 / 2)

那邊廂,周嬤嬤送走了前來與老夫人話別的蕭俏後便神‘色’複雜的回了屋。

彼時身著藤青錦緞掐‘花’褙子,一手撚著菩提手串的老夫人麵上還帶著笑“二丫頭越發的爭氣了,若她不鬧不折騰,倒真是可人疼。不拒是小子還是姑娘,隻要是老宋家的種,就該知進退明事理!也難得她還曉得進宮前來同我這老婆子話別,沒白疼她一場!”

周嬤嬤聽罷恭順的道“您可是二姑娘的親祖母,二姑娘自當時時惦記著您,隻這回二姑娘獨自進宮奴婢瞧著有些不妥。”

老夫人挑眉看了一眼周嬤嬤“如何不妥?”

周嬤嬤將身子伏得更低“二姑娘獨自進了宮,卻不知姝姐兒作何感想,她到底是聖上欽封的翁主……”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當那禦學監是人人都能去的地兒?姝姐兒若是個好的,就該懂得安分守己,難不成她還想與俏兒比個高低?”

周嬤嬤一時困‘惑’“奴婢瞧著您原先很是看得起姝姐兒的,當年若不是有您看顧著庇護著,她一個小‘女’孩兒家家也萬萬不能在這偌大的將軍府裏站穩腳跟兒……”

可如今您怎的說不喜就不喜了呢?

聽了周嬤嬤的話,老夫人微微歎了一口氣“阿福,你不是不曉得毅兒當年是個什麼心思,原本我是瞧著阿姝這孩子乖巧又懂事,能照拂她也是好的,可這孩子心太大了……有些東西哪裏是她能妄想的,若不讓她早些看清形勢,隻一味縱著她,遲早要惹出禍端來!”

周嬤嬤聽罷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老夫人是想借機敲打敲打姝姐兒呢,她這個做下人的又怎好多說。

而因著宋靜姝未能進宮伴讀一事,一向疼愛妻子的宋毅送大將軍居然接連著好幾日都夜不歸宿,仿佛在無聲的抗議著妻子的不順從。

這雖不是件頂大的事兒,可身在宮裏的蕭俏卻還是曉得了。

心裏壓著事兒心情自然好不起來,連帶著課間頻頻走神,而走神的結果就是將身為翰林院大學士的李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蕭俏!你來說說‘君子曰:學不可以已’是何意!”

某‘女’回過神來答道“君子說,學習不可以停止!”

李夫子麵‘色’少霽“你既知曉,又為何不專心聽課?可是對老夫有何不滿?”

蕭俏頓時正起臉‘色’起身做禮,恭敬的開口“學生不敢!隻是學生自問非聖賢,自然做不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學生有一事不明,望夫子能指點一二!”

李夫子抬手撫須,看她的眼神溫和了許多“但講無妨。”

“莊子雲:吾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既如此,為何還有‘書上有,學海無涯苦作舟’一說?”

蕭俏這問題提得有些刁鑽,令蕭婉忍不住偷偷發笑,而與蕭鈺以及廣平王、廣安王世子坐於左側的周平夷也勾起了‘唇’。

其實李忠林貴為翰林院大學士,可謂是真正的飽學之士,再加上他‘混’跡官場已久,又怎會看不出蕭俏此番是有意刁難,而他偏生不怒反笑“這個問題提的好!你既有這個心思鑽研如此深刻的問題,便該自己去找尋答案,今日放課之後你便回去好生思考,且就此提問寫出一篇文章來明日‘交’予老夫!”

聽得此話,蕭俏的麵‘色’簡直可用如喪考妣來形容。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

放課後,李夫子的心情倒是妙極,而蕭俏卻一直冷著一張臉誰也不搭理。

“阿俏,你今兒怎麼心事重重的,誰惹你不高興了?”

蕭俏側目看了一眼麵帶關切之‘色’的蕭萱,歎息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阿萱姐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蕭萱有些不放心“我怕你這小祖宗一離了人便惹事,還是讓我陪著你,你心裏有什麼事兒也可以同我說一說。”

蕭俏搖了搖頭“還是別了,一會子你還得與小阿鈺一道去中寧宮請安呢!我就自己隨意走走,不會到處惹事的!”

蕭婉見她堅持,便不再多說什麼,隻讓她莫在宮裏閑逛太久便隨她去了。

蕭俏一路走到禦‘花’園,穿過溪上浮橋,見水上蓮‘花’開得正好,心情也跟著愉悅了幾分,再穿過嶙峋怪狀的假山,禦‘花’園的景貌才漸‘露’崢嶸。

因著已入了夏,園子裏的芍‘藥’開得正好,四季海棠也不堪示弱的展‘露’出爭‘豔’的姿態,隻那些不起眼的梔子憑借著散發出的甘甜香氣令人心曠神怡,這才將那些目不暇接的景致拋之腦後,使得人們不得不將喜愛之情分出些許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