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怎麼了,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蕭萱伸手捏了一把蕭俏軟嫩細滑的臉頰笑道“誰那麼大膽子敢惹你,我去給你出氣。”
蕭俏展顏一笑“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罷了,我自個兒能處理。”
蕭萱不無遺憾的道“也是,你是快成‘精’的人兒,誰還能欺負了你去。”
兩人說著便笑鬧到一處,引得旁的被聖人特許給公主做伴讀的貴族千金們皆羨慕不已。
課間休息,少‘女’們皆心‘花’怒放的走出課室,各自捧著‘精’心準備的點心抑或是其他小玩意朝著郎君們習文的“國學”課室走去。
蕭俏心中不禁想到:哪兒男兒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思‘春’……
說來如今正值深‘春’,屋外‘花’紅柳綠,確然是談情說愛的好時節。
走在院子裏,腳踏著光滑圓潤的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嗅著清雅的‘花’香,感覺說不出的舒暢愜意。
轉身走到假山處,蕭俏卻聽到一聲細微的低‘吟’,緊接著便是淺淺調笑。
她麵‘色’一僵,耳根處隱隱有些發燙,心道莫非是小男‘女’在此偷情?這古代的少男少‘女’們竟也是如此開放,隻是在這等書香之地,行苟且之事,怕是有些不妥當吧?
但眼下她一個路人,卻實在不宜管閑事,惹得一身腥臊便不好了!
蕭俏這樣想著便拎起裙擺‘欲’悄然離去,不料腳下踢到石子兒,那石子兒又好巧不巧撞擊在假山石壁上……
“誰!”
這一聲低喝嚇得蕭俏心頭一顫,可眼下她卻無處可藏,就在她慌神之際,一隻手自她身後探來,一把捂住她的口鼻,然後將她往後一帶。
她本能的想要反抗,卻在嗅到一絲熟悉的冷香後放棄掙紮,任由那人攬著她藏身於假山石壁的凹陷處。
“你……”她瞪大眼睛望著眼前之人的俊顏,整個人如同一隻受驚的貓兒。
“噓!”對方衝她勾‘唇’,手指了指外頭,示意她莫要出聲。
蕭俏隻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在外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雙男‘女’驚慌失措的對話。
“剛才外麵有人,怎麼辦……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女’子驚懼的道。
“楚楚,莫怕!若是有人,也不至於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沒了蹤影。”
“可是……”
“你看,這假山處經常滾落小石子,是以方才的聲響興許隻是意外!你放心,若是你我的事兒當真被揭穿了,我便央母親去你府上提親,我絕不會負了你。”
“當真麼?你真的會娶我?”
“自然!”
男子的甜言蜜語是最可怕的東西,輕易就能哄去少‘女’的心。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蕭俏忍不住撇了撇‘唇’“可笑!”
隻是方才那‘女’子竟是賀楚楚?雖說自蘭貴妃被賜死之後,皇上便著手對付賀家,這幾年賀家的聲勢也一日不如一日,但賀楚楚好歹出自國公府,嫡‘女’的身份擺在那兒,也不至於要淪落到以清白之身勾搭權貴之子的地步,何況她喜歡的不是燕太子麼?
莫非被沛離傷心傷得狠了,所以破罐子破摔?
“鬼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周平夷終是不滿於她的走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蕭俏驟然回過神,耳根一紅,隨即就從周平夷懷裏退開。
“方才,多謝表哥替我解圍。”
周平夷越發深邃的黑瞳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唇’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四年的時光足以將一個青澀的小少年打磨成一個風姿卓絕的男兒郎,依舊是白衣勝雪,依舊是眉眼清俊,隻是卻越發的內斂越發的沉穩。
“俏兒,兩年不見你與我越發生疏起來。”
是啊,兩年不見!
兩年前他親自去向母親求娶她,可她不知道他與母親究竟說了什麼,隻記得他離開長公主府的之前來她院子裏對她說“不可將真心輕許了他人”。
那時,她真的認為周平夷待她或許有幾分真心。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在說完那句話的第二日便離開了帝京,一走便是兩年。
“俏兒可還記得兩年前我與你說過的話?”
蕭俏微微側頭,陽光穿過假山之間的縫隙照在她臉上,雪白的麵容殷紅的朱砂痣,遠山寒翠般的眉,秋水般的星眸,身著‘玉’‘色’繡海棠‘交’頸襦裙的倩影皆清晰的落入他眼中。
他的眸‘色’更深了。
“表哥,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她提裙疾步走開,忽又含笑轉身,係於雙環髻上的發帶隨風揚起,光影斑駁之下,清媚的容顏越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