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出來,“總算是有驚無險度過。”
話音才剛落下,就聽到郝貴在門外說道:“大光,許大人夫婦來找你,人在前廳等著,你看見是不見?”
我怔了怔,和於休烈相視一眼,打開房門,“他找我做什麼?”
郝貴笑容暗淡,“不知道,他沒說,十三在前頭陪著客人說話,讓我來通報一聲,問你見不見?要是你不想見客,就請他們回去。”
我頓了頓,“見見也無妨,”又對於休烈說道,“你先回去,我明天去找你。”
於休烈眼中波光閃爍,“兩人深夜來訪,多半是有要事,你自己小心說辭,如果是和禁宮有關,千萬把緊口風,不可輕易應承。”
我點頭道:“好,”又吩咐郝貴,“嫂子你領他從後門走。”
等於休烈走了,我整好衣衫,來到前廳,果然看見十三正殷情圍在厲山飛旁邊,噓寒問暖的,許弘老著臉子頗是不高興,卻又不好發作,厲山飛有一搭沒一搭應著十三,眼光不住瞟著門口,及至見著我來,立即站起身,笑著說道:“大光,這大晚上的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
我笑著說道:“沒有,我早先聽蔣大人說許大人頂撞聖上關押到掖庭宮,正自著急,托了太常寺的於休烈大人去探望,沒想到大人已經脫險。”
許弘冷冷哼了聲,甚是生硬的說道:“多謝關照,我好的很,”遂把日間在辰寧宮替武氏看診的事大致提過,跟著話鋒一轉,“王大光,我今天來,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請你首肯。”
“什麼事?”
許弘深吸口氣,“就是我的小孩土豆,她在宮中很是受苦。”
我訝然道:“怎麼會?聖上和武娘娘不是很喜歡她?宇文順對她也是不錯,怎麼會有人敢給她苦頭吃?”
厲山飛輕聲歎口氣,“大光,你不明白我丈夫的意思,不錯,土豆誠然是很得聖上和武娘娘的喜歡,日常吃穿用度也從來沒有人虧待她,甚至因為武娘娘懷著龍胎的緣故,深得聖上寵幸,作為武娘娘的近身宮女,宮中好些太監宮女都很巴結她。”
“那還有什麼問題?”
厲山飛斟酌了陣,婉言說道:“土豆性子單純,禁宮人心難測,規矩也多,她在裏邊生活的很是辛苦,”又輕聲歎息,“大光,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這個問題,你沒有在後宮生活過,不知道後宮的險惡。”
我沉吟著沒做聲。
厲山飛又猶豫了陣,才鼓足勇氣,“大光,我想帶土豆離開長安,一家三口出西域去高車國生活,你看可以麼?”
我都還沒說話,十三先啊了聲,跟著跳起五丈高,飛似上前抓住厲山飛的手,驚惶又急切說道:“你不能走!無論如何不能走!”
正好郝貴送了於休烈回來,看到他情狀,登時立在門口,呆若木雞。
許弘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十三,將厲山飛拉到身後,厲聲道:“燕十三,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們夫妻的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發號指令?”
厲山飛苦笑道:“十三。。。。”
我立在旁邊,看看尷尬的厲山飛,看看門口垂淚的郝貴,看看怒容滿麵的許弘,看看情根深重不能自拔的十三,想起禁宮擔驚受怕的土豆,“行,你們走吧。”
十三呆住了,“大光,為什麼?”
厲山飛又驚又喜,“大光,多謝你。”
郝貴哽咽難言,淚水如斷線珠子滾落,“大光,其實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