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文壁不知道風小莫這到底是怎麼了,按說如果那天蔣通的突然出現對風小莫來說,是一件如蔣通所言的那般震驚的話,那麼也如司馬文壁所了解的風小莫那般,風小莫絕不應該隻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隻討些嘴角上的便宜,更不應該還會邀請蔣通來他的風府,也不應該還和平常那般對待自己才是。
又或者,風小莫早就已經不想司馬文壁所想的那般,或者說,風小莫早就不像司馬文壁所認識所了解的那般了,但是,風小莫的改變本是在司馬文壁所預期之內的,但是他所沒有想到的是,風小莫的改變太大了,早就超出了他和蔣通原先所預想的那般。
現在,他看不懂風小莫,看不懂風小莫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僅僅是不忿蔣通那日的做法,還是她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司馬文壁的想法,坐在他旁邊的司馬文止和風百裏都不得而知,但是司馬文止和風百裏也都是萬分驚奇風小莫今天的表現,就算是蔣通沒有給風小莫這個麵子,就算是蔣通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得罪了你風小莫,但是,你用得著這麼惡毒的,連人一家子都給詛咒上嗎,還什麼嶽父嶽母,這不是要誅人家的九族嗎?
風百裏今天本來是想過來會一會蔣通,自己早就警告過蔣通了,沒有什麼事情的話絕不要和風小莫見麵,更不要和風小莫接觸,那天一聽說風小莫要邀請蔣通來風府做客,風百裏在心裏計算好了,這天蔣通要是敢在風小莫麵前提一句不該提的話,自己就絕不會輕饒了他。
誰知道,蔣通根本就沒有應付風小莫的邀,也根本就沒有在風府裏露上一麵,自己直到親眼確認了這件事,這顆七上八下吊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下來。
可是,剛才自己出口的那幾句話,真的都是自己的無心之話,自己和蔣通固然有莫大的意見,但是,風百裏默默向天發誓,自己絕沒有事先和風小莫對好台詞,也絕沒有要咒人一家掘人祖墳的意思。
眼看著司馬文壁的臉色越來越白,表情越來越僵硬,這涼亭裏的氣氛已經變得極為詭異了,司馬文止看看司馬文壁的臉色,再看看風小莫還有些滿不在乎的臉色,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喝自己的茶。現在是微妙時刻,自己還是不要貿然的出聲的好。
因為誰都不說話,風百裏現在更是覺得今天不善言辭的很,涼亭裏麵單單坐著的四個人,還有這四個人身後的幾個仆眾,也都大氣不敢喘上一口,就連風小莫身後的翠丫,也低眉順眼的垂著頭,緊緊抿著一張大嘴巴。
涼亭裏的氣氛越沉默就越緊張,到最後就連司馬文止想再開口打破這沉默,也覺得再難找出什麼借口了。氣氛越發的緊繃,就好似一張被繃緊的弦,說不定隻是一個輕輕地觸碰,就能把這緊繃的弦給拉扯斷了。
司馬文壁坐在風小莫身邊,見風小莫說了這麼多譏諷的話,現在涼亭安靜下來,他就越發覺得風小莫的這些話,似乎本不是衝著蔣通所說的。看著風小莫一張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臉,司馬文壁就覺得臉色的熱度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到最後,他終於覺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
可是,這一起,隻怕自己和風小莫之間,就真的的決裂了。雖然兩人在無形中已經越走越遠,但是這要是一怒而起,隻怕再想要回到當初那般,就更難了。
可是風小莫剛才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司馬文壁覺得自己可以忍受很多事情,可以忍受很多東西,可以忍受各種各樣,今天他知道了,原來自己最忍受不了的,就是風小莫看自己的那種眼神。
那種極冷漠又帶著嘲諷意味的眼神。
“莫兒——”司馬文壁終於還是坐不住了,一下子猛的就站了起來,轉身時卻按住了要抬腳就走的步伐,頭也不回的道,“你要知道,蔣通是蔣通,我是我!我們——”
我們怎麼樣?他並沒有說,或者說,司馬文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在涼亭裏坐著的風百裏,本來司馬文壁以為,那時他最為親近的一個人。這麼多年,他為了司馬文壁能夠回到上京,辛辛苦苦來回奔波。十幾年了,司馬文壁本以為,這樣一個為自己辛苦了十幾年的人,必然是舍不得輕易離開自己的。
可是回到上京之後,風百裏開始不斷的疏遠自己,而在自己和沈玉兒的親事既成事實之後,風百裏更是對自己避之不及了。
現在,他和風小莫一唱一和的,兩人這樣的譏諷自己,他到底是把自己放在什麼樣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