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莫說完自己的意思,就再也不理張龍那張滿臉疑問的臉,越過他就向著來路的方向回去。
現在,即使風小莫不回頭,她也知道,此時此刻正有幾雙眼睛在暗中盯著自己。隻是,風小莫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隻是這些話,自己該怎麼說,又該對誰說呢?
這些年,這些事。
風小莫時常在想,是不是應該都把它們給忘記了,曾經有一段時間,風小莫真的也把它們給忘記了。隻是,風小莫想到這裏,不禁又輕輕的搖了下頭,現在看來,沒有忘記這些事情的人,可不止自己一個呢。不僅是風百裏和趙闊他們兩人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司馬文壁府裏的那一位應該也一直都記得的,就連北庭,原來他們也記得。
想到雅間裏那張和空明寺廟裏的那個女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那張臉,風小莫心中就又騰起一股剛剛就騰起的那團怒火。她不明白,既然那個女子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那麼她有為什麼,一直都在暗處看著自己的笑話。
這樣的人,有司馬文壁一個,就已經讓風小莫覺得夠受的了,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個。
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風小莫在很早之前就曾經見過她。那一次,先是晚上她和司馬文止一夥人深夜了來到達客棧,然後自己因為路過空明寺,多少有些觸景生情了。一路上喝了不少酒,等到了客棧之後,風小莫記得自己那時候已經醉的有些過了。但是那時候第一次見到那個臉上蒙著麵紗,頭上蓋著披帽的女子,風小莫當時憑著第一感覺就認出了那個女子。
那不過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風小莫糊裏糊塗的就上前去相認了。後來在第二天早上,風小莫又一次認出了她。隻不過這兩次,這女子始終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話,也始終都沒有和自己相認。
風小莫頭疼的揉了下眉尖,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是她要找的人了。如果她已經知道了,那豈不是就是說,那個時候她就是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入別人的圈套,再一步一步的被別人從圈套裏給踢了出來。甚至,還差點丟了一條小命!
不管怎麼樣,風小莫心中明確的知道了一件事情,第二次的見麵,這個女子是真的已經認識並且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那天風小莫被逼無奈,在司馬文止大婚之日,灰溜溜的從上京城出發回去樊城。那天在上京城的繁華大道上,風小莫還記得那個極為奢華的轎子,那裏麵坐著的那個男子就是今天的那個眼光陰沉的男子。當時她的身邊就坐了這個阿月。那時候她們近在咫尺,她當時甚至聽見了她責怪那男子的聲音。
隻不過,那時候風小莫沒有看清她的麵容,然後她也並沒有出來與她相識。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了。風小莫後來還在心裏偷偷的遺憾了很多次,要不是當時上京城裏一片混亂,自己還真是應該好好看看那轎子裏的人呢。
隻是,她原來是一直都知道,又一直都在暗處看著自己呢?風小莫覺得這些事情真搞笑,這些年的日子過的也真是好笑。好笑的有種讓人,讓人怎麼說呢……
真是有一種讓人想罵爹的感覺。
風小莫對著空中假想敵狠狠的揮了兩下拳頭,可惜自己的力氣落在了空氣中,反而讓他更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呢,想打那蔣通你就直接過去打,在這裏揮拳弄腿的,算個啥本事?”王朝馬漢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到風小莫的身邊,翠丫見風小莫那副憋屈的樣子,心情一好,說話又開始沒遮沒攔的了。
“蔣通?”風小莫自動摒棄翠丫話裏的嘲弄意思,抓住重點就一抬頭,順著翠丫的手指,果然看到不遠處,蔣通那張難得露臉的刀疤臉!
風小莫捏捏手指,把各個關節直捏的咯咯直響,嘴巴一撇,咬牙切齒的道,“果真是三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如今再見到蔣通這廝,我就覺得這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話,說的果然還是不錯的。”
一聽仇人兩字,張龍和趙虎他們立刻就圍到了風小莫的身邊,幾人也都順著風小莫的目光看向不遠處還立在那裏的蔣通。
“這人不是向來都不怎麼出府的麼,怎麼今天不但出了睿王府,還立在這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張龍看了眼蠢蠢欲動的風小莫,唯恐蔣通這是在設什麼陷阱,在風小莫抬腳之前,還是先把心裏的疑惑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