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寶!”
是時溪薇:“臥槽你怎麼還在等,快來快來。”
慕煙站起身,心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邊羽澤呢?”
“你先跟我來,邊走邊說。”
時溪薇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跑去。
“我們在吃飯的地方等了邊羽澤半天都沒見他人,發消息也不回。”
時溪薇說:“阮西洲還出去找了他一趟,也沒見到,我們就以為他和你去過二人世界了。”
“吃完飯後我們出來,阮西洲他朋友突然給他發消息,說邊羽澤好像跟人打架了,就是黃為昌那幫傻逼。”
慕煙睜大了眼。
“黃為昌跟邊羽澤打過架,三個他都打不過邊羽澤,這次他主動堵他,肯定是帶了好多人。”
時溪薇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怒意:“阮西洲急得到處找他,最後就在網吧背麵那條街找到了他。”
“他一個人。”
兩個地點離得很近,時溪薇又一直拉著慕煙在跑,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到了那裏。
慕煙很急,就要過去,卻被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阮西洲拉住了。
“煙寶煙寶。”
阮西洲道:“你先聽我說。”
慕煙的表情不複了平日的溫和寧靜,眸底被擔憂充斥,眉心微蹙:“嗯?”
“邊羽澤應該不想見到你。不是,我意思,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不是,他打架肯定打贏了,但是……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阮西洲咬了下嘴唇:“我剛找到他的時候他就讓我滾,還說我不走就連我一起打,我沒辦法,隻能離他遠點,但他又把我叫過去,讓我去網吧找你、再找個借口勸你回去。”
慕煙嘴唇一顫。
阮西洲垂下了眼:“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邊羽澤是孤兒,而且他性格又……孤僻,不太招人喜歡,他們孤兒院就隻有我爸對他好。”
“明天我們就要開這學期的家長會了,以往都是我媽給我開,我爸給他開,但這次我爸有急事出差了,沒法給他開。”
“不知道黃為昌那個傻逼從哪兒聽到了這消息,他本來就看邊羽澤不爽,昨天內戰他誇下海口後又輸那麼慘,對邊羽澤怨氣更大了,今天就帶人來堵他。”
“他那邊八.九個人都打不過邊羽澤,那賤.逼就嘲諷邊羽澤是孤兒,沒人要也沒人願意來給他開家長會,除了打遊戲一無是處什麼的,他說話賊難聽,真傻逼啊……他們走了後邊羽澤就一直一個人在這裏坐著,誰都不理,心疼死我了。”
“黃為昌不是第一次這麼說邊羽澤了,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邊羽澤往心裏去了。唉,讓他一個人靜靜吧,我在這兒守著,什麼時候他願意回去我再陪他回宿舍。你不管了……欸,煙寶——”
阮西洲話還說完,慕煙就跑了出去。
夜色很深,漆黑如墨,這裏本就偏僻,杳無人煙,隻有一盞路燈發著微弱的燈光。
那個男生就坐在馬路沿上,一條腿屈起,右胳膊肘搭在膝蓋,手撐在額間。
半邊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神情。
溫度明明極冷,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短袖,臉上、脖頸、胳膊和手背,都是斑斑點點已經幹涸的血跡和青紫傷痕。
他卻是恍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與冷意,就靜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目放空著,連慕煙的走近都毫無察覺。
慕煙的心髒一陣一陣抽得疼。
難怪兩世初遇他時,他都像個渾身是刺的孤狼,冷漠、孤僻、陰晴不定,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更枉談如何去愛一個人。
他從未感受過來自這個世界的溫暖,身邊充斥的、隻有源源不斷的惡意與傷害。
前世哪怕兩人在一起那麼久,邊羽澤也從來沒有給自己提過他年少時的這些經曆。
思及此,慕煙的心髒更疼了,都快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走近時,他放緩了腳步。
但邊羽澤還是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
慕煙張了張嘴。
“阿澤。”
他輕聲緩道。
這是前世邊羽澤的職業ID,也是邊羽澤加入FWG後,慕煙一直對他的稱呼。
“邊羽澤。”
慕煙又喚了一聲。
邊羽澤終於有了反應,慢慢抬起了頭。
大概是沒有想到慕煙會來,邊羽澤便忘記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他的麵容依舊冷峻帥氣,五官線條淩厲又分明,薄唇輕抿,隻是慕煙清清楚楚從他眼底,看出了一絲茫然與受傷。
慕煙喉嚨一哽。
“阿澤……”
他緩緩跪在了邊羽澤身邊,抬手,抱住了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