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邢以風久久的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幾秒,他才吐出來兩個字:“在哪?”
我當時跑到了一個賓館旁邊,一咬牙直接鑽進了這個賓館裏,開了一個靠窗的房間,然後將賓館臥室的門給鎖上,我自己躲在了臥室裏邊,給他發了一個短信之後,我就將手機收起來了。
我想,如果邢以風在外邊要強製開門的話,我就直接從窗戶翻出去。
不到20分鍾的功夫,我就聽見外邊有人推門進來了。
因為要讓邢以風進來,所以我的門是沒鎖的,邢以風從門口跑過來,我透過門隱約能夠聽到外邊邢以風急促的呼吸和腳步聲。
我的心跳聲就在耳邊回響。
他走到臥室的門口,腳步在原地重重的跺了兩下,似乎有些猶豫,又走到門口,很輕的敲了兩下門,連聲線都顯得很輕,一陣風刮過來都能給吹跑似的:“蘭知薇,你在裏麵嗎?”
我整個身體都靠在門口,一聽見動靜就將手裏的紙條順著門縫推了出去。
那張紙條很快被外邊的人撿起來了。
因為我的臉已經變樣了,聲音又很大眾,被火燒過幾次之後也有了些許變化,邢以風都認不出來,邢以風能認出來的就隻剩下我的筆跡了。
所以我就隻能鋌而走險,用我的筆跡和他聯係了。
我給他在紙條上寫:我的嗓子被煙熏壞了,不能說話,臉也被火燒壞了,不能見人,所以隻能躲在門後用這種方式和他交流。
邢以風顯然沒想到見到蘭知薇的場景會是這樣的,門後久久都沒有動靜,我一個人趴在門邊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我曾無數次幻想我在和邢以風重新見麵的場景,但我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我們兩個之間隔著一扇門就像是隔著一個世界一樣,我連見他一麵,當著他的麵承認我是蘭知薇都不行。
我能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許久,門外的人卻一直沒說話。
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嗎?
我緩慢的坐下來後背靠著門板,雙手環膝,突然覺得眼前的世界也跟著茫然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我有些後悔。
我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出來,但是現在我已經來不及後悔了,因為我眼睜睜看到不遠處的窗戶外,有一隻手從窗簾那邊翻了過來!
短暫的兩秒鍾在我眼前不斷的拉長,我一下子跳起來,轉身拉門,一氣嗬成的往外跑。
但是門剛被我拉開,我還沒從那條裂縫裏衝出去呢,一隻手從遠處直接抓到了我的腰,對方帶著點急促的聲線緊緊的將我抱在了懷裏:“蘭知薇!”
我當時隻來得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因為臥室裏邊沒有開燈,邢以風抱著我的時候也是從後背抱過來的,所以他沒有看到我的臉,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把臉給蓋住,他從後麵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從剛才的那一個紙條裏,他似乎已經確認了,我的身份,此時他抱著我的時候聲線裏都帶著一點激動的意味。
“我就知道你沒死。”他的手臂緊緊的勒著我勒的我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但是我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