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時候,喬氏的公關部發布了喬逸黎和阮家大小姐阮茵茵訂婚的消息。喬、阮兩家都是城中的名門望族,像聯姻這樣的大事,自然是吸引了全城的關注。
阮茵茵算是城裏名媛中的另類,因其作風大膽,換男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更因為曾經被前男友以不雅照相要挾索要數百外的分手費而轟動全城,也正因如此,年近三十的她,還待字閨中。
當初,阮家同意注資給喬氏幾個在建的項目,就是以兩家結為姻親為前提的。阮家的資金一到位,喬氏的公關部就發布了喬逸黎和阮茵茵訂婚的消息。
對於南城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要娶阮家小姐的新聞,多數人除了震驚以外,更是疑惑和惋惜。在眾人眼裏,喬逸黎不僅年輕多金,人也生的高大帥氣,又是喬氏唯一的繼承人,喬家的未來家主,如果娶了阮茵茵這樣的女人,無疑不是在他完美的人生中落下一記重重的汙點。
甚至不少女人都認為,這隻不過是喬氏的公關部和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即使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孤獨終老,她們也不相信他會娶阮茵茵。
隔了沒幾天,喬氏公關部又放了一記重磅炸彈出來,直接將喬逸黎和阮茵茵的婚紗照公布於眾,並且宣布兩人的訂婚晚宴就在本月十八號,女人們這才相信,她們的白馬王子這回是真的要娶那個人盡可夫的阮茵茵了。
不過一天的時間裏,阮茵茵就成了全城女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收購,陸知鬱已經成為喬氏的股東之一,手中握有喬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一躍成為喬氏的第二大股東。
作為股東之一,陸知鬱毫無意外的收到了喬逸黎訂婚晚宴的邀請。而讓人意外的是,作為喬逸黎曾經宣布高調迎娶又高調拋棄的過期未婚妻林清溪,竟然也收到了邀請,還是由新郎親自上門邀請,這‘殊榮’,簡直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喬逸黎是在傍晚時來的別墅,那時林清溪剛好一個人坐在花房裏聞著花香翻看著雜誌,便讓傭人直接將他帶到了花房裏。
傍晚的斜陽灑在花房的玻璃上,暈出大團大團的溫暖柔和的光,遠遠地,喬逸黎就看到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坐在姹紫嫣紅的花叢中,悠閑的翻著雜誌,她長及腰間的發柔軟別在耳後,露出完美精致的側臉,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嘴角時不時的往上翹起來,那一瞬間,他的心漏掉了好幾拍。
喬逸黎的腳剛邁進門口,林清溪便聞聲回了頭,衝他淡淡的笑著,和他遙遙的打了聲招呼,“來了。”她清澈墨黑的眸子裏,是剪碎的溫暖初陽,看的他春心蕩漾。
走進花房裏,他挑了個她對麵的位置坐下,好將她的一顰一笑都收進眼底。她用如蔥白的手指將雜誌發的嘩啦呼啦作響,頭也沒抬的跟他說了句,“你稍微等一下,我把這故事看完,大概還要兩三分鍾的時間。”
他不打擾,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埋頭看雜誌時的淺笑模樣,心裏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過了兩三分鍾後,她將手中的雜誌一合,抬眼看了過來,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特地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雪亮的目光撞進他的心裏,讓他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臉上帶著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在與暗戀的女孩第一次說話時才有的緊張模樣,“是……有事。”
“什麼事?”她聲音柔柔的,如吹拂起楊柳的清風,緩緩的從他的心裏劃過,讓他一時動了情失了神。
林清溪見他久久未作回答,忍不住出聲提醒,“喬逸黎?你找我什麼事?”
經她的提醒,他才想起自己今天為何而來,心裏驀地一下湧起了大片的苦澀,曾幾何時,她靠在他的臂彎裏,和他十指相扣,用她輕柔的嗓音喊他阿黎。
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將心頭的難過壓了下去,他艱澀的開口,“我訂婚了,和阮家的小姐。”
“恭喜。”她淡淡的語氣裏不摻雜一絲的情緒和感情,淡的就如同一杯溫吞的純淨水,沒有半點雜質。
喬逸黎伸手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燙金的請柬,遞了過去,“我希望……到時候,你可以出席。”
林清溪接過來還帶著他體溫的溫熱的卡片,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後禮貌性的說,“如果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
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喬逸黎就脫口而出,“請你一定要來。”一說出口後又覺得有些唐突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來吧。”
林清溪淡淡一笑,“好。”
喬逸黎聽後像是她已經答應了一定會出席一樣,輕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可過了沒幾秒,他的心裏又開始翻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個巨大的浪頭洶湧的拍在他的心上,疼得他像快死了般的難受。
曾經,原本他有機會為她披上白紗,和她手牽手走過布滿鮮花的紅毯,在神父麵前宣讀此生不離不棄的誓言,和輕吻她的紅唇。原本,他有機會牽著她的手,陪著她走過漫漫的歲月長河,直到兩人白了頭,直到死亡將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