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喻左今冷冰冰的臉色,十班安靜至極,愣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平時老師走下講台,最愛停留的就是這個位置。
班長心裏七上八下,仿佛心髒長了手和腿在他耳邊跳繩,還炫酷作死地跳雙搖震著耳膜。
喻左今看著直麵講台的第一桌,坐在周圍的同學大部分都低頭看著課桌,有幾個膽子大悄咪咪抬頭看著他。
嗓音像是混著粗沙粒,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我的?”
班長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對,這是喻同學的位置,班裏調座,這星期正好換到喻同學坐這。”
“要是…要是!”
班長急出一頭汗,他手都哆嗦著,不敢跟喻左今說話,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找老師,但他是班長,班長是什麼!他願理解為所有同學的爸爸,硬著頭皮往前衝,“喻同學要是不滿意可以和我換位置。”
眾人看向第四排第一桌。
“……”
換和不換有區別嗎?
喂!不要做這些無所謂的犧牲啊!
對方傳聞喜怒無常,就在眾人以為喻左今會暴怒時,他邁著長腿走到了第三排第一桌,骨感修長的大手拉開座椅,桌麵上還有從黑板上飄下來的粉筆灰。
左側的男生瞧了,嚇得趕忙過去拿袖子給他擦幹淨,椅子也順帶。
“喻哥,你坐。”
喻左今黑眸轉動,像是木頭人一樣,隻有眼睛在動,看了他一眼。
男人瞬間有些腿軟,戰戰兢兢回了座位。
喻左今坐下,方圓半米氣壓都降了下來,仿佛有一片黑雲籠罩在十班教室上方,颶風都吹不走。
試問十班有誰不怕他,沒有,就是一中也找不出來。
喻左今不怎麼露麵,同學們對他了解甚少,但這家夥的傳言版本還多的要死,一個比一個恐怖。
打老師揍同學,把人從三樓扔下去,那不就是殺人未遂嗎!
他就仿佛是一顆定時炸彈,跳動的時間沒有人知道,時刻擔心著爆炸。
恐懼的巨大來源就是未知和想象力。
十班的課堂紀律在這一刻到達了巔峰。
語文老師抱著課本和教材走進教室,把書放到講桌上,低頭摸口袋找U盤。
並沒發現什麼異樣。
班長見老師來了,起身喊道:“起立。”
十班學生站起,“老師好。”
語文老師今天遲到了兩分鍾,但來班級時卻發現十班安靜如雞。
“你們班今天紀律挺好。”
語文老師摸出U盤,笑眯眯的抬起頭,下一秒和站在他正前方的喻左今來了個對視。
語文老師:……
笑容僵在臉上,語文老師豆大的小眼睛猛縮,驚得抬頭紋擠在一起。
喻左今!
喻左今長得高,語文老師仰頭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就是那個因為打老師轉學到一中,高中三年語文課一共沒上過三次,但校外鬥毆回回有他,必須把人打得見血才會停手的不良少年。
一中重點問題學生,喻左今。
語文老師摸了摸自己的心髒,一陣絞疼,他現在有點不太好。
突然有些後悔拒絕昨天保險公司打來的那通促銷電話。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有跡可循。
十班站起來的學生圍在他左右和後麵,但喻左今的氣場鶴立雞群且太過強大,大有把周圍學生同化的意思。
語文老師深呼吸,不能帶有色眼鏡看學生。
人民教師,一視同仁。
“同學們請坐。”
語文老師強裝鎮定,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滕王閣序》。
“今天接著上堂課的部分往下講。”
說著,有些在意地看了眼喻左今。
“之前沒學到的同學可以下課找其他同學學習,當然也可以來辦公室找我。”
後半句聲音比前半句小了不止一星半點。
語文老師戰戰兢兢上了一節課,喻左今皺下眉,都會自我懷疑是不是哪裏講的太過複雜。
但別說,講的東西他還真記下來了,就是字如狗爬,一片淩亂。
走下講台時,腳尖磕絆,粗矮的身子迅速往前栽,雖不任教物理,但語文老師大腦快速計算出來,他這一摔,臉上的眼鏡必死無疑。
動靜不小,坐在前方的學生看見語文老師窒息的左腳絆右腳操作驚呼。
“我靠,老張!”
快速的下落讓他來不及做好防禦動作,就在語文老師五官擰成一團,即將臉砸地時,後背猝然一緊,整個人停了下來。
喻左今坐在位置上,手臂一伸,抓住他後背的衣料,讓他停止迫降。
語文老師膽戰心驚。
差一點,差一點臉就砸地上了。
喻左今冷眼看著一切,單手拎著一個成年男性不費吹灰之力。
周圍同學也傻了眼。
下課鈴打響,喻左今站起身,椅子腳摩擦著地板發出聲響,把語文老師甩到座位上,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