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繞過花園,來到風家深處的一片寂靜之地,一座看起來破舊的小院前。
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人,言頌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院似乎一直被人特意精心維護,不算很精致,但卻溫馨。
離得遠遠的,他看到了奶奶從房間出來,輕輕的房門給關上了。
漆黑夜中,嶼白提起了警惕,忽然肩頭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言頌搭在他肩膀上的五指漸漸抓緊。
嶼白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得他好像在努力克製著什麼情緒,於是輕聲說道:“進去吧……”
就在這時,遠遠地傳來微弱的聲音:“晴雨,是你嗎?”
聽到這聲呼喚,言頌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飛奔過去。
奶奶似乎比之前老了很多,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滿頭白發,看起來很是憔悴。
怕人多眼雜,奶奶趕緊帶著他們進入屋子。
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言頌一眼就看到正對麵的桌子上,擺了兩個無字靈牌。
奶奶從旁邊了找了三根香,點燃後遞給了言頌。“拜拜吧,讓你的父親母親看看你。”
言頌拿著香,在燭火上燎了燎,點燃後插在靈位,對著靈位跪拜三次,對嶼白說道:“這是我父親母親的靈位。”
嶼白從旁邊取了三根香,在蠟燭上拂了拂,點燃之後,恭敬地跪在地上,虔誠地拜了三次。
言頌看著嶼白的動作,輕聲說道:“一起吧!讓我母親、父親也看看你。”
兩人一起拜了兩次後,第三次的時候,言頌對著靈位說道:“父親,母親,這是嶼白,是我的摯友,也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真的很抱歉,這麼久了,才帶他回來見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同時,也請你們保佑他平平安安。”
嶼白聽著言頌的話,對著靈位說道:“請二老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言頌,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奶奶走上前來,輕輕地將言頌攙扶起來,眼中滿是慈愛和欣慰。
雪將夜識趣地帶著嶼白走出了屋子,順手還把門關上了。
奶奶拉著言頌的手,坐在椅子,緩緩說道:“自從卻離和清知離開後,我就一直住在這裏。有時候,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你沒有嫁到月家,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言頌輕輕一嗤:“奶奶,我是男孩子,怎麼能嫁到月家呢?”
奶奶看向靈位:“老了,糊塗了。”
言頌:“奶奶,我如今已經變回男兒身了,你怎麼不驚訝呢?”
奶奶搖搖頭:“我早就知道了。”
言頌震驚:“知道!奶奶你還知道什麼?”
奶奶又道:“你父母的死,奶奶很愧疚,你別怨恨你大伯。
言頌稍變臉色:“你隻是說讓我別怨恨,可我怎麼能不怨恨!”
奶奶拉著言頌的手,眼中帶著一絲懇求:“那你能原諒你大伯嗎?”
言頌大聲道:“永遠不會!”
奶奶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們所做的壞事,我也清楚地記得。你不會忘記,我更是無法忘懷。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你大伯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對家族的考慮!”
言頌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無盡的悲傷和憤怒,哽咽著說:“什麼叫作為了風家?難道是因為殺了我的父母,害怕他們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嗎?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搶奪家主的位置啊!”
奶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她輕聲說:“在你出嫁之前,你的父親將風家的安防圖交給了雪家。後來這件事被你大伯得知,他擔心你的父親與雪家聯手,會滅掉我們風家,所以才不得已痛下殺手……”
言頌靜靜地聽著奶奶的解釋,心中卻充滿了絕望和哀傷。
看著奶奶,他眼中的淚水不停地流淌。心頭百感交集,萬念俱灰。父母因為自己將風家的安防圖給了雪家,而家主又因為擔憂整個風家,將父母殺了,說來說去,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言頌不知該怎麼做。最終,他隻能大叫一聲,轉身衝出了花家。
在他衝出去後,雪將夜追了上去。
嶼白則進到房間,安慰了奶奶以後,便問道:“奶奶,請問言頌體內的神力是什麼?之前看到過一次!”
奶奶哀歎一聲:“作孽啊!老天爺啊!如果你要懲罰,就懲罰老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