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後,言頌將床讓給了雪將夜,自己則和嶼白在地上打了個地鋪。雖然條件有些簡陋,但兩人並不在意,畢竟能有一個地方休息就已經很不錯了。
因為這兩條人命和種種原因,雪將夜心中有愧,因此對言頌總抱著一份歉意,如今他挨了一刀,不奢求言頌能夠原諒自己的父母,隻求能少些仇恨。
他看著言頌,歉意說道:“今日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
言頌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緩緩開口道:“我父親的死是因為安防圖,奶奶說安防圖是我父親母親給雪家的,所以我父親做錯了事情,可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啊。你知道嗎?我現在心裏非常矛盾,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雪將夜愣住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連忙安慰道:“晴雨,你聽哥哥說!叔叔和嬸嬸的死,是我們宗家對不起你們!我父母犯下的錯誤,我一定會讓他們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請你一定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
雪將夜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言頌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畢竟,雪將夜也是無辜的,他不應該承受這些痛苦。
言頌默默地轉過身,背對著雪將夜,輕聲說道:“我累了,先睡了,哥哥。”
沒過多久,便傳來了言頌平穩的鼾聲。
夜晚格外安靜。
突然,嶼白焦急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雪少主......不......是風少主。”
雪將夜道:“何事。”
嶼白如此緊張,也是雪將夜頭一次見。
嶼白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打破你們風家的詛咒。”
雪將夜一臉疑惑:“什麼詛咒?”
嶼白將奶奶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雪將夜,雪將夜愕然失色,大腦一片空白。
默然片刻,雪將夜微微沙啞,隻是道:“我定會全力以赴去救他。”
嶼白再次問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救?”
“沒有。”
嶼白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重複道:“……沒有”
嶼白垂下眼簾,眸子凝視言頌熟睡的臉,伸出一隻手。最終,隻是用指尖輕輕落在言頌手上。“我一直以為他身體差,隻是身體的原因,從未往其他方麵想過。”
雪將夜:“世界之大,我就不信……”
正在這時,言頌翻過身,眼睫顫了顫,似有醒過來意思。
雪將夜連忙噤聲。
看著兩人神色緊張的樣子,言頌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雪將夜立刻緊張起來。
嶼白簡單道:“關於風家的事。”
言頌眉峰一凝,沉聲道:“晦氣晦氣,不想聽,睡覺。”
接下來的日子。
連著數日,風鶴落將連無數奇珍異寶送到雪將夜的住處。
雪將夜隻淡淡應對,也不甚理睬他。累得雪家弟子有些不耐煩:“雪少主,您就當是心疼我吧!我還有其他事,這一日七八回地被家主當驢使喚,我這身子也受不了了。”
雪將夜給言頌舀了一碗飯,慢慢吃完,才道:“你回去告訴你們家主。我也不願意一日七八回地見你這愁眉苦臉。”
“我哪裏敢呢!”雪家弟子討饒道,“雪少主避著我家家主不肯見,家主每日見了我都要問上許多話來。”
“那你回去告訴你家家主,不必費心給我送這麼多東西來,我都不喜歡,全退回去吧。”說罷,雪將夜也不肯再多言語。
沒想到風落鶴也跟著來了,隻是這些日子不見,他似乎老了很多,他撲通一聲跪在言頌麵前:“晴雨,對不起,這幾天大伯也反思了很久,是我錯,求你原諒我!”
言頌瞳孔微縮,滿麵震驚的看著風落鶴:“風家主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風落鶴:“對於你的父親母親,也就是我的親弟弟,弟媳,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如果不是他們把安防圖……不……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總之一切都是我們的錯,看在我們都是風家人的份上,你原諒我吧。”
言頌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不知如何開口,隻是淡淡道:“大伯,你回去吧。”
風落鶴雙手撐地用力磕頭:“謝謝你,晴雨。”
雪將夜看著憔悴的風落鶴:“父親,我和晴雨身份的事情,請保密。對於雪家,我還沒想好合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