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庚濟的聲音帶著一絲癲狂,,他要讓這些人嚐嚐無愛。
月鏡岩的手微微顫抖著,緩緩地拔出腰間的佩劍,冰冷的劍身閃爍著寒光。他將劍尖抵在自己的手腕上,毫不猶豫地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立刻湧出,染紅了手腕。
風微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緊緊握住劍柄,用力一揮,鋒利的劍尖劃過手腕,鮮血如泉湧般流出,濺落在地麵上,形成一朵朵鮮紅的花朵。
隨後,風落鶴、月廣錫和雪時安也紛紛毫不畏懼地拔出佩劍,在手腕上割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從傷口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地上,與風微花的鮮血融為一體。
庚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曾以為這些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但此刻他們卻為了心中的愛,甘願付出如此代價。
“誰能告訴我,愛到底是什麼?”庚濟發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和困惑。
言頌艱難地撐起身體,用手中的劍支撐著自己站起來。“你這種人,不配得到愛,你永遠也不會感受到愛。”言頌的聲音冷酷無情,猶如寒風中的利刃。
不配嗎?庚濟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但就在這時,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嶼白的身影,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他轉過頭去,目光緊緊鎖定在嶼白身上。此時的嶼白麵容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與初次相見時的模樣別無二致。那時候,他也是在雪山上遇見了嶼白。當時的嶼白氣息微弱,生命垂危,臉色慘白如紙,手腳被凍傷得通紅。他心疼不已,毫不猶豫地將嶼白帶回了家。
從此之後,他們一同生活在一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習慣了嶼白給予他的溫暖愛意。然而,心中卻總有一種恐懼,害怕嶼白有朝一日會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離他而去。於是,他決定隱藏嶼白的記憶,讓他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師父,今天我特意為您做了美味可口的饅頭哦……”
“師父,我好想您背著我走呢……”
“師父,讓徒兒來幫您洗腳吧……”
“師父,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您的……”
這些溫馨的話語,如潮水在他心中翻湧。他才意識到,那些愛,其實他早已擁有,也深深感受過。隻不過,他總是因為自己原因,而忽略了嶼白對他深沉的愛意。
一滴淚滑落在手掌心。
半晌後,庚濟開口道:“你們走吧!”
嶼白默默地屈膝跪下,對著庚濟磕了一個頭,然後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任由言頌抱著他離開。
忽然,言頌聽到背後又傳來庚濟的聲音,她的心猛地一沉,害怕得緊緊抱住嶼白,生怕他會再次受到傷害。
“嶼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嶼白回過頭,看向庚濟。
庚濟微微一笑,問道:“你相信墨家嗎?”
嶼白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相信。”
庚濟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但還是繼續追問:“為什麼?”
嶼白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因為師父也從未相信過墨家。”
眾人聽到這個答案,都震驚不已。
庚濟卻沒有表現出太多驚訝,隻是淡然一笑,仿佛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這一笑,既有著釋然,也帶著一絲欣慰。他這一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從父親和母親那裏得到過關愛。他們隻會一味地嚴厲要求他,讓他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後來,他獨自一人離家出走,投身於墨家門下,隻因為墨家師父向他傳授了兩個字——仁愛。他希望能在墨家找到那份溫暖,感受到愛,哪怕隻有一點點友情也好,但事實並非如此。他的師父與他的父母一樣,對他隻有嚴格的要求,從來不曾顧及他的感受。因此,他決心要毀掉這個世界,重建一個他心目中充滿“仁愛”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