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刻 勇氣(1 / 1)

我是雷妮斯,也許生活不總是平靜,邪惡就存在每個人的心中,但總會有人打破黎明,新的一天馬上要來臨。

它更像是觸動了我心中深藏的那份恐懼,黑色霧氣裹著扭曲的形態,似乎是大喊著“消滅”而存在的物種,透過濃重的霧,隱約能看到它的臉,但我不可能注視,因為馬上又會被那種窒息的震懾力壓製著轉移目光。

我感到了不可名狀的擔憂。

它所經過的地方,截然是兩個世界。好比那一份是完美的蛋糕,而另一份則是被踩扁的奶油,甜膩而令人作嘔。

“別叫!”比爾朝我喊道,甚至有些憤怒。也許女人的尖叫正是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噪音。

我們沒有退路了。

這一切像是被拖入了地獄,就我所見的,沒有一絲生機。

它向我們逼近,一步一步地將鮮血四處爛撒,它的身後,腐爛和破敗的紅褐色鐵鏽鱗次櫛比,我想我們也會被它淹沒。

“到這裏來!”比爾每次都像我們的英雄,我是說,他的確是個領導者。

趁著與它還有一段距離,麥克用盡上身所有力氣把地上的桌子扔了過去,本以為無濟於事,卻真的阻擋了它的腳步。反方向的走廊還有一處消防通道,我們從那裏下到了一樓。

“我看到了他的臉。”我不清楚我在說什麼,我也想不起來我做了什麼,隻是隱隱約約能感受到我認識那個東西。然而這種出離恐懼的熟悉卻使得它更為突兀,仿佛盤旋在我心中的貓頭鷹的叫聲,叫的整個世界隻有黃昏,那種無法達到黑夜又昏暗沒有光亮的時刻,就像血一般讓人為他癡狂又為他獻身。

”那麼,其實我可以看出來他是誰。“麥克說,”那似乎是L“

”別瞎扯。“比爾馬上製止了麥克的話。其實我能感受到它身上的氣息,但我絕不相信那是L。

“等我出去了,那些電視公司就要倒閉了。”

“那些勢力遠比你想象的要厲害。”走在前麵的比爾回應了麥克的怒氣,但我同意他,這件事要複雜得多。

從一樓到了地下連接通道,萬幸門沒有鎖。但卻不是百萬的幸運。

很糟糕,裏麵一團黑,但他們確認這裏沒有什麼怪東西。而我卻在這裏經曆了讓人難以接受的精神折磨。

手電筒的光不足以照亮整個通道,但三個手電筒卻能把自身周圍二十碼的範圍看個清楚。

很驚異的是這裏竟然會鋪著地毯,不過因為時間太久,踩上去倒像是粗糙的毛皮。

“見鬼。”麥克說了一句,“見鬼。”他說了第二句,“真見鬼了!”

這裏完全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家。

巨大的鑽孔從牆壁裏伸出,上麵斑斑血跡已經風幹,各種人體標本不知道又是什麼鬼東西,還有隨處可以聽到的低語,還是我出了幻聽。

“快點。”我不知道比爾看到了什麼,隻能跟著他的腳步往前移動。

“嘟嚦嚦嚦嚦嚦......嘟嘟嚦嚦嚦嚦”突然響起了六十年代的電台*音樂,我確信我在懷舊頻道聽過這首曲子。那種垂死前歡快的小調比任何音樂都要詭異。

那些就像是童話裏的東西全部開始動了起來,很顯然我指的是那些大鑽頭,螺旋的絞肉機。

牆壁開始流血,因為它散發出了惡臭。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白色的蛆蟲竟膨脹到幾十萬倍大,看著它們被那些鑽頭刺入白乎乎的身體,帶有尖牙的小軟嘴不停地蠕動,胖胖的肉被刺穿,濺出濃稠的體液,我不明白這些事發生在我們麵前到底是為了什麼。

越往前走,蛆蟲越多,有時候一腳可以踩死十幾隻,那種感覺要比踩在棉花糖上硬的多,尤其是聽到那一聲“吱”,我就能想到如果他們有內心,應該知道自己已經被榨幹了。

“快到了。”出口就在眼前,我已經能看到那昏紅的天空透出的怖色。

精神折磨完成後,我們終於看見了天。

然而圖書館也許會發生更恐怖的事情,也許應該說,更考驗我心裏接受的事,如果我現在有一絲脆弱,便立刻會精神崩潰。我不能讓自己感到害怕,就當這一切還是惡作劇,我們的恐懼之源來自我們的心,如果這對於我來說是正常的,那就不能稱之為恐怖。

我需要堅強,因為比爾和麥克和我在一起,我仍然擁有同伴,這種強烈的感覺讓我心安了很多。如果可以逃出去,我一定要擁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