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班的時候,按照流程小本應該到醫院的餐廳用餐,出於對那名曾經傾慕過的女子的關懷,本著就偷偷的遠遠的看一眼小本拉開了那扇玻璃門,第一層玻璃拉開,等到想拉開第二層,迎麵有人走來,小本心裏一慌,本能的身體往後,在他身後有半敞開的門,順著那道門小本躲在了門後麵。
令小本頭疼的是剛剛迎麵走來的人也跟著他進入了門內,這裏是提供家屬休息的房間,進入這個房間的有兩人,兩個男人,進來的兩個人雙雙的走到了窗前,麵對著窗。
從小本這裏可以看到他們站立的位置,那兩個人一個穿著灰色的襯衫,一個穿著醫生製服,灰色的襯衫背影修長,肩膀部位和後腦勺的線條更是有著天鵝般優雅的姿態,穿醫生製服的身材也不錯,隻是當他和另外的一個背影一起站立在一起就顯得了平庸,如果小本猜的沒錯的話,那位穿醫生製服的人應該是這次梵歌的主治醫生,張宣坤,有著最精銳的手術刀的稱號的外科醫生,一年前院長把他從新加坡高薪挖過來。
站在窗前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沉默,房間很安靜,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若有若無的流動著某些壓抑的氣氛,小本屏住呼吸,在心裏暗暗祈禱這兩個人快點結束談話然後離開。
出現一種職業的敏感性,小本認為這兩個人這短暫的沉默,隻是為了醞釀接下來的談話內容,而他們之間的話題應該很沉重。
約一分鍾後,張宣坤醫生先開口了:“溫先生,我能問問為什麼你會叫停你太太三天後再次的腦部手術嗎?根據各方麵的考據我們認為三天後是最佳手術時期。”
溫先生?太太?這樣的稱號和張宣坤的恭謹口氣,穿灰色襯衫的男人的身份應該不難猜。
那男人應該就是溫言臻!
“張醫生,我太太留在腦部裏的血塊會照成對她生命的任何威脅嗎?”溫言臻反問。
“不會,由於溫太太腦部裏的血塊所在位置,除了記憶神經外沒有形成對腦部神經的任何壓製,再加上溫太太年輕,隻要在以後的一年裏讓她接受藥物治療,就不會對她的生命構成任何的危險。”
“這就是我不讓我太太接受手術的原因。”溫言臻回答:“我不想讓她剛剛離開一個手術台後再次躺在了另外的一個手術台上。”
回答得合情合理又是深情款款。
溫言臻的聲音很好聽,就像他的外形一樣,還有他的名字一樣充滿了氣質,有讓人沉靜的力量,他的聲音幾乎讓躲在了門後麵的小本都忘了,自己的狀況還有他們在談及的是多麼嚴肅的話題了。
溫言臻話說完後又迎來了短暫的沉默,稍許,他隻顧自的說了起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你不知道,這次把我嚇死了,我不能……”
溫言臻經過了一個停頓來調節他說話的氣息後才慢慢的溢出:“我不能承受失去她。”
那樣的聲音那樣的語調那樣的男人,一時之間讓小本竟然感覺到沒有來由的,就被觸動了,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溫言臻說出的那個“失去”裏包含的是萬般的百轉千回。
他想起了躺在學校文檔照片中梵歌的那張臉,眼神溫柔,那樣溫柔的眼神應該是屬於溫言歌吧?不然,在這個時代很少會有女孩,特別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熏陶在剛剛大學畢業完就選擇嫁給一個男人,在家裏相夫教子。
小本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小小的激動。
差點被小本忽略掉的另外的一名主角聲音響起:“可是,溫先生,你這樣做的後果是讓你太太失去全部的記憶。”
張宣坤的聲音很激動,小本的心在一次的被吊起,關於窗前的兩個人男人的話題思路漸漸的明朗了起來。
應該是這樣的,梵歌經過了撞車後出現了腦震蕩,腦震蕩至使部分的淤血壓迫到了梵歌的記憶神經,醫療隊經過討論決定為梵歌取出腦部的淤血,在關鍵的時候手術被病患的丈夫叫停。
顯然,聽張宣坤的口氣這手術應該會進行得很順利的,隻是,讓小本所不解的是溫言臻為什麼會提出反對,其原因真的是如他所說的那樣,不想讓自己太太身體在經受一次的疼痛嗎,溫言臻說的好像有道理,隻是在小本聽起來好像覺得有某些的地方有點不對勁。
“溫先生,不如這樣,我們就等溫太太醒來後再征求她的意見,這相對於來說公平一點。”張宣坤放緩了口氣:“我認為一個人沒有她所有的記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且溫太太還有可能是永久性的失去記憶。”
小本覺得張宣坤說的很有道理,遺憾的是溫言臻並不這樣認為。
短短的幾秒鍾裏他的聲音冷淡且傲慢了起來:“我認為沒有那個必要,梵歌失去的記憶我會一點點的告訴她的,我會一點點的填滿她的回憶的,再有,我太太的心情不需要張醫生費心。”
“可是,溫先生,身為溫太太的主治醫生…….”張宣坤還想據理力爭。
“沒有可是。”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張宣坤:“張醫生,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你還繼續用那種衛道士的心態來說服我讓我太太手術,那麼,我不介意換掉我太太的醫療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