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什麼?”羅飛皺起眉頭,輕聲複述。
“對,是在看著我的心靈!那目光非常犀利。如果我在講述的時候有隱瞞或者欺騙他的地方,一定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作為一個客人來說,這倒是有些失禮。你們不覺得生氣嗎?”
“沒有。”索圖蘭坦然說道,“聖戰是哈摩族最為榮耀的一段曆史,我們非常願意講給別人聽,因此根本不會有所隱瞞。傾聽的人越專注認真,講述者反而會越高興。現在想來,周似乎正是利用我們這樣的心理,從一開始就博得了我們的好感。”
羅飛搖搖頭:“這倒並不一定是刻意所為。他既然不遠千裏而來,肯定是對這些事情有著極大的興趣。不過……真的如他所說,隻是為了揭開某些秘密嗎?”
“很明顯,他就是為了得到哈摩族的聖物!”安密重重地“哼”了一聲,“否則,在知道了聖戰的前後經過之後,他就該離去了,又怎麼會在村寨裏待那麼長時間!”
“是嗎?他待了多久?”
“得有三四個月吧。”
“那可的確夠長的!”羅飛顯得有些驚訝,“他在這裏都幹些什麼?”
索圖蘭回答:“他經常到恐怖穀那邊去。一待就是一天,具體幹些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因為他總是獨來獨往。”
“我看這些隻是他的偽裝,他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機會。”安密冷冷地說道,“到後來,他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哈摩族的語言,而且和水夷垤混成了好朋友。可惜,我們竟一點沒有產生警覺。”
“水夷垤?”這是個新出現的名字,羅飛立刻追問了一句,“是什麼人?”
安密閉口不答,似乎不願提及此人。索圖蘭輕輕歎息一聲,解釋說:“他是聖女的衛士。本該是整個哈摩族中最勇敢、最忠誠的小夥子,誰能想到,他竟會犯下如此可怕的罪行。”
羅飛讀出對方話語中的潛台詞,目光一閃:“是他幫助周偷走了血瓶?”
索圖蘭閉上眼睛,無聲地點點頭。看得出來,他對水夷垤的背叛感到極為痛心。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羅飛心中卻是極為詫異,脫口叫了起來。的確,既然是聖女的衛士,那他要偷走血瓶就很容易了。可是,他有什麼理由背叛整個部落,將至高無上的聖物出賣給外人呢?僅僅因為他和周成了好朋友?這顯然是解釋不通的。
索圖蘭無奈地搖搖頭:“到現在我也搞不明白。我問了水夷垤何止百次,他卻從不回答,最多隻是說,一切都是他的錯,他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
“這個人現在在哪裏?”羅飛敏銳地嗅到了可疑的氣息。
“關在水牢中。”
“我想去見見他。”羅飛坦率地說道,“越快越好。”
索圖蘭沒有搭話,轉而看向安密。顯然,在這件事情上,他還做不了主。
沉默片刻後,安密終於開口:“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水夷垤的做法已經侮辱了‘勇士’的稱號,他是我們哈摩族的恥辱。這樣的人原本是沒有資格與諸位相見的,他應該永遠生活在黑暗中。不過,既然大家都是為了對付再次現身的惡魔,那麼,就讓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已經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人吧。”
說完這些,安密已率先起身,向著院門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