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每天都給阿提卡斯發消息,分享他見到的新奇風景,比如瑰麗的星雲,呼嘯的隕石,路過的神秘星球,語氣驚歎: “和教科書裏的一模一樣,真的好震撼!”
這些尋常的美景上將不知道見過多少次,早已視若無睹,但還是一條不落地把信息看完了。
手指掠過那團濃烈如火的絢爛星雲,以及艙體玻璃上反射出的一道模糊人影,上將心想:確實不錯。
但等到第三天,星艦正式靠近了蟲母占據的那顆荒星。為了不被蟲母敏銳的精神力發現異樣,星艦開啟隱匿模式,通訊被切斷,在未來幾天,都將處於失聯狀態。
明知道這是正常的情況,阿提卡斯本人也經曆過,但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平靜。上將總是走神,就連開會的時候,思緒也會冷不丁飄遠。副官當然也看出來上司的不對,等出了會議室,他語氣謹慎: “您在擔心什麼事嗎?”
“我在想……”揉了揉眉心,阿提卡斯道: “這顆荒星情況未明,蟲母也不是最弱的那隻,他們的選擇有些冒進了。\"
副官: \"……\"
他委婉道: \"您的第一次任務,難度比燃灰的高出不少,照樣完成得很出色。\"
阿提卡斯不為所動,甚至理所當然: “我和他怎麼能一樣?”
不管燃灰成長得多優秀,在阿提卡斯心裏,他還是那個需要自己監護的小孩。
副官: \"...
上將能不能別這麼雙標。
他很無奈,最後隻好安慰: “您放心,燃灰的訓練成果非常優秀,他肯定會平安歸來的。”上將蹙在一起的眉峰這才緩緩鬆開。
等待任務結果的日子漫長且難耐,幸好在一個星期後,星艦終於成功返航。副官急匆匆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給上將帶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次任務順利完成,蟲母被三個Beta成功殲滅,低等蟲族也緊跟著大片死亡,這顆荒星隻等著帝國去收編。
但上將完全高興不起來,他看著副官凝重的麵色,心中不妙的預感節節攀升: “那壞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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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他還是後怕得很,徒手安裝□口,虧小孩做得出來。要不是燃灰跑得夠快,隻怕現在帶回來的就是一灘爛泥,那他就要背負著愧疚感過一輩子。
燃灰眨眨眼,他現在還在虛弱期,臉色蒼白,唇邊的笑容卻明媚: “沒辦法嘛,我總不能丟下你們不管,受點傷換兩條人命,怎麼也值了。\"
“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但是……”駱軒打了個哆嗦,苦笑一聲, \"上將恐怕會撕了我。\"走之前全須全尾的小孩,回來就躺在床上,他自己都想切腹謝罪了。
想到夜叔的冷臉,燃灰頓時心虛,小聲道: “不會吧?我這不是沒事嗎,這傷修養兩天就行,隻要你先別告訴夜叔……”
“什麼不告訴我?”
門被猛然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大步走來,氣場冷冽,麵色陰沉得能滴水。
副官離得近,甚至能聞見一股不明顯的硝煙味道,肅殺沉凝,可見上司是被氣得多狠,連信息素都下意識釋放出來了。
駱軒悚然起身,手忙腳亂地敬禮: “上將!”
燃灰躺在床上瞪大眼,看著上將山雨欲來的臉色,膽戰心驚地咽了咽口水。這,這不對吧?上次他受傷的時候,夜叔可沒這麼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