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br>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次剿滅任務,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那麼大的意外。去的時候有三個人,回來隻剩下兩個,星艦也不知所蹤。
匆匆趕到傷員安置處的上將視線掃射一圈,心頭傳來一陣強烈的心悸。
他此時還算冷靜:“怎麼回事?”
駱軒瘸著一條腿,堅持從病床上翻身而下,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上將,啞聲道: “那顆星球上竟然藏了兩隻蟲母,互相結盟,我們殺死一隻之後就想返航,另一隻突然出現,打碎了星艦的艙體。\"
\"逃生艙隻有兩個,燃灰把我和另一個戰友打暈放進去,設定了自動返航,自己留在星艦裏……獨自善後。\"
\"後來星艦爆炸,燃灰……\"胡子拉碴的駱軒眼圈通紅,幾次哽住。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語氣裏的顫抖, \"燃灰失蹤,下落不明。\"
良久的沉默。出乎意料的,上將並沒有露出什麼悲傷痛苦或憤怒的神態。
他的麵龐如同一尊冷硬的雕像,紋絲不動,也許過了一秒,也許過了一萬年,緩慢開口: “通知軍部,立刻派人增援,全力搜索這片星係,不惜一切代價尋找下落。\"
\"活要見人……\"
用力閉了閉眼,阿提卡斯麵無表情咽下喉間的一片猩甜,低聲道: “死要見屍。”
副官匆匆趕到時,簡直被上將的狀態嚇到。
這段時間裏,上將的心無時無刻不被無窮的煎熬和痛苦包裹,一闔上眼,腦子裏就是Beta各種各樣的死法。他沒有半分鍾合眼,紅血絲已經從眼角平鋪到眼尾。
副官心急如焚,痛苦地啞聲勸:“燃灰隻是失蹤,您別折騰自己,等他回來了看見您這樣,該有多難受?\"
這裏沒有其他人,阿提卡斯語氣淡淡: “我明白,我隻是睡不著。”
副官著急道: \"失眠不是小事,您……\"
看著上司的表情,後麵的話堵在嗓子眼裏,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上將看向荒星上殘缺的月亮,離得那麼近,蒼白荒涼的月光灑了滿臉:\"他出發之前,我剛和他攤牌,把話說開。\"
副官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
上將定定注視著虛無的一點,啞聲喃喃: \"……也許是我讓他分了心,才會出意外。\"他想要的答複,也等不到了。
呼吸一室,副官立刻否認: “您千萬不能這麼想!燃灰的心理素質那麼強,絕對不會因為個人情感影響任務,請不要無意義的自責!\"
Alpha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闔上眼,陰影從內而外籠住了他,肉眼可見往外散發著絕望灰敗的疲憊。
良久,才道: “出去吧。”
在茫茫宇宙中尋找一個人,仿佛如同大海撈針。但屍體還沒找到,那就是還有生還的可能。
當然,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副官心裏對此報以悲觀態度,卻在上將麵前無比篤定地保證:\"燃灰有足夠的經驗,他不會那麼輕易出事。\"
宇宙實在是太浩瀚無垠,軍部動用全部力量搜尋十幾天,Alpha都不知道這十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還不能在人麵前露出破綻。
來自靈魂的拷問每分每秒都在折磨阿提卡斯,讓他幾乎發瘋,隻靠這絲微弱的希望吊著神經。
但也許是執念感動了上天,像是奇跡那樣,終於在一顆億萬光年外的小型星球上,士兵發現了燃灰的通訊器信號,並且在當地的一家醫院門診監控裏發現了與Beta匹配的外貌特征。
——燃灰還活著。
得到這個消息,副官幾乎癱軟在地,第一時間去把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告訴上將,讓他放心。連著十幾天沒睡覺,阿提卡斯卻麵色如常,除了臉色過分蒼白,看不出什麼異樣。
他聽完,點點頭,站起身來,身形明顯消瘦許多,軍服都顯得空蕩蕩的:“現在就出發。”但剛往外走了兩步,高大的身軀就晃了晃。天旋地轉,在副官驚恐的目光中,Alpha不受控製地向前倒去。
\"——上將!\"
阿提卡斯這十幾天像是根繃到極致的弦,任何有關燃灰的風吹草動都讓弦再緊三分。現在終於得到可靠的消息,心弦驟然放鬆之下,病來如山倒,發了人生中第一次燒。
但生病也不能阻擋上將的去心似箭,忽視了Beta明明蘇醒卻始終不聯係軍部的異樣,他蘇醒後的
第一件事就是踏上星艦,向著那顆億萬光年外的星球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