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的話很少,但聲音磁性好聽,說話也很讓人心曠神怡,那雙桃花眼裏總是含著淡淡的溫柔,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被奪過水桶,阿黛爾心頭小鹿亂撞,少女心。故作不經意問: “說起來,你想不起名字,那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總不能一直“Beta” \"Beta\"的叫。青年動作一頓,微笑道: \"你可以給我起個暫時代稱,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黛爾受寵若驚,想了想,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路易”牌光腦上,小聲道:“要不就叫你路易吧。\"
路易聽起來很常見,Beta剛想答應,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記憶的碎片。他\"唔\"一聲,慢慢扶住額頭。
阿黛爾嚇了一跳,驚慌道: “你怎麼了?是不是腦袋疼,醫生讓你別勉強自己,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青年抬起臉,目光重新聚焦,抿直菱角分明的唇,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片刻後,他搖搖頭,低聲道:“我沒事。”\"路易這個名字不錯,以後可以就這麼稱呼我。\"
阿黛爾這才放心,跟Beta一起打掃完雜物間,一步三回頭地告辭。當天晚上,青年和衣躺在床上,做了個沉沉的夢。
夢裏的場景光怪陸離,他似乎身處一場爆炸的正中心,爆炸時產生的高熱和疼痛如此真實,仿佛又經曆一場折磨。
但很快,場景一變,那些痛苦盡數消散。有人灼熱的唇瓣吻過麵龐,像是有團野火
從接觸到的地方燒起,低沉的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
他聽不清具體是哪兩個字,但身體早已沉溺其中,情不自禁地被一同點燃。Beta猛然睜開眼,在黑暗中無聲地喘了口氣。
36、
飯店臨近一條小巷,這裏治安和環境管理沒有那麼好,巷子裏幽深逼仄,終日透不進陽光,據說很多年前有人在裏麵被殘忍殺害,所以房價很低。
Beta——不,現在是路易,每天下班後都要橫穿過大大小小的鐵絲網和晾衣架,走到盡頭的雜物間去休息。
他並不像普通人那樣害怕,反而很享受這種穿梭在暗處的感覺。
Beta的愈合能力堪稱恐怖,沒過幾天,皮肉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記憶半點恢複的跡象都沒有。曾經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遺忘的那個人又是誰?
……對方是不是還在等他,抑或是認為他死了。
太陽穴又熟悉的隱隱作痛,青年垂下眼,心中難免生出一絲焦躁。
齊娜星的生活很平靜,服務員的工作量也並不大。阿黛爾明顯對他很關照,這關照已經有些超出限度。
他不想辜負少女的心意,所以一直跟阿黛爾刻意保持著距離。對方似乎也發現了什麼,Beta意外撞見了她微紅的眼圈。
在飯館工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路易如芒在背,打算趕緊攢夠錢,這樣就能還清醫藥費離開,順便支付修複艙的費用。
而來錢最快的方式,當然是做那些遊走在法律邊界線上的灰色勾當。Beta機緣巧合下發現,看似平靜溫馨的齊娜星,竟然有一個規模相當龐大的地下拳場。
他去打了一晚上黑拳,很快賺到一筆相當可觀的報酬,臨走時還得到了拳場負責人毫無保留的讚美和挽留: “真的不考慮留下做職業拳手嗎?您的身體完美到了極點,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就算是阿提卡斯上將親自來到這裏,也隻能做您的手下敗將——\"
聽見這個名頭,Beta離開的腳步一停:\"..…上將?\"
負責人話音一頓: “怎麼了?”
Beta隻是覺得這個名字相當熟悉,猶豫片刻,還是搖頭:\"沒什麼。\"
回去後,他用舊光腦偷偷搜了一下“阿提卡斯”這個姓氏。
但民用光腦權限不夠,關於上將的信息隻有隻言片語,連張照片都沒有。
青年泄氣地坐在床上,這下又多了一個攢錢的原因:去主星見帝國的上將。他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什麼人,就是本能地想去見他。
第二天,Beta照舊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來到飯店工作。中間去了一趟後廚刷碗,前廳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他困惑地摘下圍裙,剛想去看看,阿黛爾卻匆匆走進後廚。
少女臉上帶著緊張和忐忑,焦急道: \"……來了幾個身份不一般的客人。\"Beta—愣:\"身份不一般?\"
阿黛爾咬著牙,聲音壓得更低: \"市長陪在身邊,點頭哈腰的。\"
Beta立刻懂了對方的身份有多不一般,隨之而來的就是疑惑: “那怎麼會來我們這裏?”阿黛爾也想知道,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麼會屈尊降貴來自家的小飯館——難道是為了路易!她本能地不想讓路易和那些人接觸,悄聲道:“你先回去,今天休息,我來頂班。”Beta心裏也有鬼,懷疑是自己昨天打黑拳暴露了行蹤,二話不說就打算逃跑。但廚房沒有窗戶,他不著痕跡地貼著牆根,打算溜到前廳門口。
客人們早就被嚇跑了一大半,空出中央最好的位置。
出於好奇心,Beta向中心被重重保鏢包圍的座位望了一眼,一眼就看見中間氣場最強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