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蘋如點頭,她顯然還是緊張,不過這個時候隻能努力給自己打氣了。
這時候,大家出去陸續進來,每個人其實也就三十分鍾的考核時間,但是姑娘們還是覺得這等待太漫長。
一批批進去又出來的,李明娟她們也都出來了,顯然她們表現還不錯,一個個臉上都有著如釋重負的喜悅。
別人已經被考核過了,剩下的人壓力頓時更大了,大家越發緊張,走廊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窒息感。
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思關心別人怎麼著了,大家都在提心吊膽著自己的事。
很快,趙助理拿著那冊子,再次喊名字了,這次是孟硯青一行人。
當孟硯青幾個名字響起的時候,白班藍班所有的姑娘都過去,大家的心情是複雜的。
之前她們排在前麵,總覺得她們搶了自己的,但是如今事到臨頭,竟覺得她們先去參加考核也挺好的。
金班的服務員英語基礎好,她們突然過去,對比太強烈,現在先讓孟硯青她們過去,考核人員見她們英語不好,期待也就降低了。
說白了,讓孟硯青打個頭陣,自己心裏也有底。
於是孟硯青幾個就在眾多服務員複雜而微妙的目光中向考核會議室走過去,當走到門前的時候,孟硯青還給了幾個姑娘一個眼神。
大家明白她的意思,都微微點頭。
孟硯青這才推門進去自己的考核會議室。
她進去房間後,辦公桌旁邊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戴眼鏡的女人,從她體型打扮,她應該是專門做辦公室工作的。
她正低頭用鋼在記本上寫著什麼,聽到孟硯青的動靜,漫不經心地說:"會英語吧?"
孟硯青:"會。"
眼鏡女這才抬起頭:"行,說幾句吧,隨便什麼都行。"
她抬起頭時,便愣了下。
因為她到了孟硯青。
眼前的姑娘勻稱纖細,皮膚白淨,很不起眼的藍褂套在身上,明明是苦力服務員的衣著,但卻掩不住她滿身的光華。
她這樣的,隨便穿什麼衣服往人堆裏一站,都會有鶴立雞群的感覺,任何人肯定都是第一眼注意到她。
眼鏡女低頭了記本上的記錄,那是匆忙添加的,說是幾個加塞的藍褂服務員。
這種事情她其實見怪不怪了,也沒當回事,但沒想到竟然著這麼漂亮。
這哪是當藍褂的外形啊!
她疑惑地著她:"是孟硯青吧?藍褂服務員?藍班正在培訓的?"
孟硯青點頭:"對。"
眼鏡女顯然也是疑惑,不過沒再問什麼,道:"好,用英語自我介紹吧。"
孟硯青當即用英語開始自我介紹。
她的英語水平就是母語級別的,其實放眼如今大陸,除了歸國華僑以及專門從事這個行業比如陸家這種情況,幾乎沒有人能和她比了。
也是因為這個,她還是很注意收斂的,特意用了一種略帶中國腔調的英語,這樣不至於太引人矚目。
不過即使這樣,那眼鏡女也是意外,她認真打量著孟硯青,疑惑地說:"你英語這麼好?家裏到底什麼情況?"
顯然,能把英語說這麼好,不是簡單人。
眼鏡女開始意識到,為什麼一向不怎麼管事的彭福祿竟然讓秘特意過來給這姑娘開後門了。
人家確實有那水平。
孟硯青便把孟建紅昔日的經曆大致說了說,同時還談了談自己為什麼英語口語如此之好:"我小時候,曾經跟著我母親過去親戚家裏,那親戚懂英語,時常偷偷教我,所以我本來就有不錯的基礎,這幾年為了上進,鄰居老爺子自己攢了半導體,可以聽英語頻道,我沒事的時候就聽聽,也會跟著念。"
眼鏡女好奇,隨意問了問她親戚的情況,孟硯青也就把廣外孟家和自己家的家族關係說了,最後大致說了:"我們家和他們家沾親帶故,所以曾經跟著學過。"
孟硯青沒提陸家,隻含糊說做外交工作的,眼鏡女聽著,其實也沒往心裏去,畢竟首都飯店的外交人員多了,誰家沒幾個親戚。
又或者說,皇城根下,拐彎親戚出個首長啥的都不稀奇。
至於半導體,倒是這幾年的正常現象,自打中美建交,北京人都在瘋狂學英語,用半導體聽英語更是常見。
眼鏡女點頭,沒再多問,反而問起她一些其它問題,似沒什麼重點,非常散漫,但其實都是在考察日常應對以及社交禮儀等。
孟硯青何等人也,大會堂也去過的人,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如今應對這麵試考核,自然遊刃有餘。
那眼鏡女很快驚訝了,眼前這小小的服務員,英語、談吐、儀態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她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回去等消息。"
孟硯青頷首:"好,謝謝老師。"
孟硯青走出這麵試的小會議室,下一波也要準備進去了,幾家歡笑幾家愁,有人失落地站在牆根那裏糾結,也有人臉色緋紅麵帶興奮期待。
這時候誰也顧不上操心別人了。
王招娣胡金鳳幾個也都陸續出來了,從幾個姑娘臉上表情,應該表現得還不錯,胡金鳳如釋重負:"人家問的問題我都回答了,麵試官還說我英語不錯!"
她攥著拳,眼睛放光。
王招娣卻有些犯愁,她低聲問孟硯青:"他覺得我英語挺好,就考了一堆別的我有點擔心。"
孟硯青:"考什麼?"
王招娣:"她問我樹上有五隻鳥怎麼說。"
大家麵麵相覷,這老師怎麼這樣,服務員需要知道樹上有幾隻鳥嗎?
孟硯青聽著,便明白了,估計對方也覺得她英語不錯,但又懷疑她是緊急加工死記硬背的,所以想考察下她基本的英語底子,便考了一個最簡單的英語句子。
她當下問;"那你怎麼說的?"
王招娣:"我就說,thereare5birdsoree,我是不是說錯了?"
旁邊丁蘋如聽了,道:"是不是應該用thetree?"
大家多少都是有些英語基礎的,於是七嘴舌的,開始討論起來,本來英語水平就一般,這種on和更是搞不懂,很容易混淆。
孟硯青便道:"有個最簡單的方式區分,你們可以想,on的開頭字母是o,o是什麼,形狀像一個蘋果或者橘子,圓形水果,長在樹上的,既然是長在樹上的,那就是on了,所以我們說樹上有五個蘋果,那就是therearefiveapplesoree,反之,如果是,你可以認為i上麵的那個小點是外來的,把它們成一隻小鳥,小鳥就是就可以用。"
大家聽著恍然,一個個都驚奇不已,原來還可以這麼記。
丁蘋如眼睛都亮了:"這樣子一下子記住了!我估計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旁邊幾個白班的也聽到了,她們幾個還沒參加麵試呢,正緊張得很,現在聽到孟硯青這個,全都支棱起耳朵努力聽。
有一個姑娘試探著問:"那如果我們說,客人在麼交車裏,客人在出租車裏,這怎麼分呢?什麼時候用,什麼時候用on?"
她這一說話,白班好多人全都向這姑娘。
畢竟她們是白班服務員,出來就是白大褂,是體麵活,是正式編製員工,而眼前的孟硯青隻是一個藍褂臨時工,關鍵剛才還走後門,還被慧姐和李明娟等鄙視。
她們心裏下意識還是覺得,這個人是應該被鄙視的,怎麼可以隨便問她問題?
孟硯青過去,認出這姑娘叫黃莉花,是一個體型敦實的姑娘,好像還算是比較上進的。
她也就笑著道:"莉花,你問的這個問題非常好,正好我也想和我們幾個姐妹延伸下這個話題。"
那黃莉花一愣,白班也有二十幾個姑娘呢,她和孟硯青不同班,她沒想到孟硯青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一時,一種被關注和重視的感覺油然而生,她對孟硯青越發增添了幾分好感。
孟硯青便笑著說:"這個很簡單,大家可以按照空間感來分,比如飛機,公交車,這都是大空間交通工具,是可以站起來走動的,這個可以用on,比如ontheb,但是如果是car或者taxi,那就是,thecar,thetaxi。"
大家聽著,簡直敬佩得五體投地,本來這概念根本不清晰,亂七糟的,完全不知道怎麼分,她這一說,感覺真是簡單明了了,甚至感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再也不會混了!
在場白班的一些服務員,哪怕有些原本不上的,現在也全都支棱著耳朵努力吸收,萬一等下考到呢。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孟硯青又道:"不過這是我們自己私底下的講究,這是慢工出細活的修煉,但其實在日常中,特別是和外賓對話的時候,我們不
需要太在意這個,因為他們是母語水平的,哪怕我們用錯了,他們也能理解,再說他們自己也不一定不犯這種細節錯誤。所以我們說